一聲聲的誇讚,把個後麵護著耿二生的顧老三聽的牙根都癢癢,早就知道在耿二生眼中,那天娃就是了不得人物的顧老三哭笑不得的後退了幾步,把空間徹底留給爺倆的顧老三一雙賊眼四處撒麼。
聽著老爹不要錢的誇獎,眼圈漲紅鼻頭發酸的耿天抬手摟住了耿二生的脖子,好像小時候耿二生抱著那樣把頭埋在了耿二生的肩膀,“爹,俺咋的都做不好,水一樣,顏料一樣,就連製作的手法也一樣,可俺就做不好,師傅臨走的時候告訴俺,讓俺一定要把第一塊獨自完成的香雲紗給他捎回老寨,師傅還說要是能把香雲紗的製作和織錦融合在一起他會樂的醒過來。”
嘟嘟囔囔的把心裏的焦躁不安好像倒豆子似的敘說了一遍的耿天在耿二生無聲的陪伴下傾述,時不時攏著外衣給耿天擋風的耿二生了解自己的孩子,耿天說好聽點叫做認真,說白了就是執著,也就是老百姓常說的“咬著屎橛子給麻花也不換的主。”
要說這個性格好不好,好也不好,這樣的人認真而且執著,無論是對人還是對事,但這樣的人有一點,那就是因為過於執著會特別的辛苦。
而這恰好也是耿二生擔憂的,順風順水的走到現在,耿二生就怕耿天遇到難事,製作香雲紗的第一天開始,耿二生就隱約的察覺到,這孩子鑽牛角尖了。
果然,五十天沒黑沒白,甚至作息顛倒的什麼都看不見讓耿二生知道自己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孩子的吵鬧,老人的絮叨,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叫醒完全沉浸的耿天。
直到、直到失敗,是的,失敗,耿天摔門離開的那一刻,耿二生就知道,自家娃子失敗了。
心疼又擔憂的耿二生從耿天離開一次次的站在門口看著等著,從天大亮等到月上樹梢,從午飯等到晚飯,一整天的時間裏,坐立不安的耿二生終於惹煩了耿朝福。
一腳加上一聲怒吼,耿二生衝出了家門,模糊的沿著感覺找到山林,找到溪邊的耿二生這一刻總算鬆口氣。
耿二生不怕耿天失敗,就怕耿天想不開,讓耿二生沒有想到的是自家娃竟然會出聲,出聲訴說著委屈,好像小時候在外麵受了委屈一樣。
一股股往外冒的喜悅欣喜讓耿二生不自覺收緊了手臂,抱著自家已經趕上自己高的大兒子微微晃悠了一下。
“沒事,有爹哪,爹幫你。”
這一刻,啥擠兌不擠兌的,耿二生是啥也想不起來了,豪情壯誌的準備大幹一場的耿二生挺著胸脯拉著耿天就走。
連顧老三都忘記的耿二生沒有看到抱著肩膀沉著臉的顧老三,而耿天也沒有看到蹲在樹下眯著眼睛的顧偉。
爺倆是越走越快,越說越樂嗬,而蹲在樹林子裏,悶不吭聲的顧老三、顧偉則哭笑不得。
不提第二天清早同時趴窩的耿二生爺倆,早晨六點,神清氣爽的顧偉從顧老三手中接過大兒子,顛顛的抱回了自己屋裏,因為起得早而沒有睡醒的小耿林哼哼唧唧的在顧偉身上蹭。
安撫的拍著兒子的後脊,回屋的顧偉直接把兒子塞進了耿天的被窩,瞬間的溫暖,一下下的輕拍,哼哼唧唧拱來拱去的小耿林骨碌了一會趴在耿天的腋窩再次睡去。
摸著下巴看著老婆孩子,無聲的笑了一下的顧偉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離開了房間。
一覺悶到九點的耿天迷蒙的雙眼還沒睜開就被一巴掌呼在了臉上,嚇的騰的一下睜開雙眼的耿天還沒起身就被咯咯的笑聲驚的徹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