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滿麵的招待拘謹的王樹喜。
束手束腳的坐在小凳上,偷偷的看著氣派的四合院,心底暗暗打著鼓的王樹喜感覺眼睛都不夠看了。
一路行來,王樹喜算是看到了隱藏在屯子後的大山有著怎樣驚人的改變,同時是守著大山,同樣是有著各種土特產,可王樹喜卻知道,比不了,真的比不了。
他小王村沒有耿天也沒有大戶,想到來意,越發拘謹的王樹喜搓了搓手,幹巴巴的扯動嘴角露出一抹笑。
東拉西扯的總算等到匆匆趕來的耿順,耿天呼的一下起身,招呼跑出一頭汗的耿順和張百利,“順子哥、百利哥,王村長來了。”
而同樣起身的王樹喜看到熟悉的張百利時,總算鬆口氣,臉上的僵硬也緩緩鬆弛下來。
與此同時,就在耿天招待意外來訪的王樹喜時,大早晨被胡嶽陽叫到縣委的顧偉坐在了胡嶽陽麵前,屋內除了胡嶽陽還有顧家坡村長和所屬來溪鎮鎮委書記。
有些頭疼的看著明顯等著看笑話的胡嶽陽,暗暗皺眉的顧偉看向了顧家坡村長顧斌,“十七叔。”
咧著嘴的顧斌嗬嗬的一笑,“小七,行啊,你們爺倆跑的夠遠,這去了幾趟都沒抓到你爺倆的影。”
顧斌的話音還沒落下,胡嶽陽就知道壞了,那種恨不得傻子都看出來的倚老賣老在顧偉這裏根本行不通,再說,胡嶽陽也清楚,那些年,老顧家爺倆在顧家坡過的可是不咋地。
暗暗皺起眉頭的胡嶽陽眼瞅著顧偉沉了臉,黑漆漆的眼神落在顧斌身上,沉了下臉的顧偉輕笑出聲,“十七叔,別整沒用的,你就說啥事。”
顧偉不給麵子的話語讓顧斌轟的一下,臉色漲紅,瞪大雙眼吭哧了兩下,剛想說些什麼,就被身邊的來溪鎮書記趙寅北一把按住。
“你看小顧,你也沒多心,顧村長就是說話直,都是一家人別外道別外道。”
堆滿笑容的臉上那份親熱勁就不說了,不知道的以為這趙寅北跟顧偉有啥關係哪,暗笑不已的胡嶽陽隻是默默的看著趙寅北在顧偉麵前打著太極。
暫且不提被迫留在縣裏的顧偉,雙鴨屯內,坐在張百利身邊的耿天沉默的看著滿臉尷尬的王樹喜。
“樹喜老哥,你也別繞圈子了,你就直說,想幹啥就完了,你說小王村跟雙鴨屯差啥?啥都不差,前些年咱兩個屯子過的是啥日子,別人不知道,咱自己還不知道嗎?”
直言的耿順攔住王樹喜的前言不搭後語,這小半個小時過去了,明明不會說好話,可王樹喜還是從可憐巴巴的詞彙中努力的尋找著充滿讚譽的詞彙。
從開始的好笑到如今的酸澀,到底沒忍住的耿順一把按住了王樹喜因為緊張也因為尷尬而極力舞動的大手。
臉上的表情一僵,王樹喜順著耿順的拉扯放下兩隻黝黑粗糙的大手,一直極力想要挺直的脖頸也彎了下去。
“順兒,老哥這是來求你們了,求你們拉扯俺小王村一把,要山要地,隻要你們說,俺們就上。”
沙啞著嗓子的王樹喜是真急了,要不然一輩子老實頭的王樹喜不會來到雙鴨屯,更不會跑這裏來舍出老臉說好話。
蹲在地上低著頭,擋住眼角的那抹溼潤,王樹喜心裏堵的慌,雙鴨屯的孩子有病,去省城進北京,可他們小王村的孩子,扔了,八歲了,八歲的半大小子就那麼沒了。
夭折的孩子,那是活生生的要人命,一家人,因為夭折的孩子,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隻要想到這裏,王樹喜胸口跟堵了大石頭似的連喘氣都費勁。
那樣一雙眼睛,有壓抑有渴望,耿天可憐,可耿天沒辦法,小王村什麼情況耿天不了解,可耿天知道一件事,他不是救世主,雙鴨屯這輛大車他已經筋疲力盡,真要是帶上小王村,等待他的可能就是車毀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