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琰道:“沒有大礙,我自己寫張方子,明日娘幫我去藥鋪抓幾付回來。”
張氏也算知曉了一些謝玉琰的脾性,便也不再勸說:“那就先這樣試試。”
“我給自己取了個名字,”謝玉琰說著將名字的幾個字寫給張氏和楊欽看,“在外麵還稱呼我為謝十娘。”
名字是自己的,對外的稱呼如何她也不在意,今日是謝十娘,明日還會有更多別的叫法,“謝十娘”是免得鄰裏忘記楊家、謝家的所作所為。
說完這些,謝玉琰提及明日何氏請張氏去小庫房的事。
“何氏是要將小庫房的鑰匙交給三房保管。”
張氏臉色就是一變:“無論她怎麼說,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接下。萬一庫房裏少了東西,或是出了什麼事,我們怎麼也說不清。”
謝玉琰道:“庫房裏的物件兒肯定有問題,但庫房的鑰匙,娘要接下。”
張氏詫異:“那不是將把柄送到二房手中?”
謝玉琰神情依舊淡然,顯然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眼裏:“我早給他們鋪好了路,他們要做什麼,我心中清楚。”
張氏聽不明白,謝玉琰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她做事很少與旁人說明,但想起前世擋在她麵前的楊欽……
謝玉琰道:“回楊家的時候,我為三房正‘忠義’之名,以後二房想要對付三房,就要先毀了三房的名聲。”
“進門之後我又刻意提及嫁妝,要挾何氏好好保管。二房想要再對付我們,必然從我拋出的這兩件事下手。”
“我提前限製了他們的謀劃方向,就像提前給他們出了道考題,無論他們怎麼作答,都在題目限製之內。”
“至於何氏要怎麼做,也並不難猜,何氏楊明經的妻室,該由她來掌管內宅,但在六哥兒的事上,出麵的卻是鄒氏。不難看出二房老太太偏心次子楊明山,鄒氏就是借此才能與何氏搶奪權柄。”
“何氏的手段我也看過了,比鄒氏強一些,她斷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手中的權柄被鄒氏搶走,除非她做了錯事,留下把柄在二老太太和鄒氏手中。”
“那錯事鬧出來,會讓她在族中威信盡失。管家娘子會出的差錯,八成都是貪了公中的財物。”
說到這裏,謝玉琰抬起眼睛看向張氏:“這下你知曉何氏要怎麼做了?”
張氏想了想還是搖頭。
謝玉琰道:“何氏隻要將錯事嫁禍到三房頭上,一來讓三房丟了名聲,二來無論是二老太太還是鄒氏,為了對付我們都隻能站在何氏那邊,永遠不會對別人說出真相,何氏身上就再也沒了過錯,又能好好地做她的管家娘子了。”
“何氏借著還我的嫁妝,將小庫房交予母親,看似是向我們低頭示好。而我本就想要這嫁妝,又想幫著三房再次奪回管事大權,掌管鑰匙就是第一步,哪裏有不答應的道理?”
僅僅一天的功夫,張氏不知被驚到幾次。
謝玉琰這番話,她琢磨一輩子也是應當,她忽然有些明白,為何這些年他們屢屢被算計,不是因為二房的人太聰明,而是她太蠢。
“那我們……”張氏道,“要這鑰匙有何用?要揭穿何氏的用心?”
謝玉琰嘴角揚起:“鑰匙拿來做什麼的?不就是方便從中取財物?”
至於何氏……
前世,了解謝太後的人都知曉,她身邊辦事的人,不少都曾與她為敵,旁人可能會將他們除掉,而謝太後……一直用得很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