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的陣仗,張氏立即知曉,全都被謝玉琰猜中了,因為等在那裏的管事,其中一個幫著族中理賬。
何氏向張氏行禮,謝玉琰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叫一聲何氏:“二娘子。”就算揭了過去。
何氏身邊的管事媽媽,氣得臉色發青,若不是怕壞了她家娘子的好事,她定然要開口斥責謝氏。
什麼東西?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真當自己出自高門大戶,腰都不肯輕易彎,怎麼?怕行禮之後天打雷劈嗎?
何氏倒是不在意,她親切地拉過張氏,也想向謝玉琰伸手,可不知為什麼,心中下意識地抗拒。
何氏看向小庫房:“今天與三弟妹在這裏見麵,是想將小庫房的鑰匙交給三弟妹保管。”
張氏麵露驚詫,怔怔地看著何氏:“這……這怎麼行?”
張氏的反應與何氏預想中一模一樣,這家中沒人比她更了解三房女眷,畢竟三房掌家的時候,三房老太太就將她帶在身邊,本意是讓她們妯娌協力管好這個家。
何氏咳嗽一聲,接著道:“我身上的病症還要將養些時日,郎中的意思,非要等到開春才能好轉,之前都是四弟妹幫忙……我也是糊塗,有三弟妹在這裏,哪裏還需交給旁人?三弟妹也無需推辭,弟妹的性子族中上下都看得清楚,小庫房鑰匙交給你,大家都放心。”
“再說,這裏麵還有六哥兒媳婦的嫁妝呢。”
張氏還要開口拒絕,卻被謝玉琰扯住了衣袖。
何氏心中一笑,果然謝氏忍不住了。
謝氏進了楊家的門,就提及嫁妝,口口聲聲說要交給衙署做證物,其實就是惦念著那些錢財。
何氏雖然沒能將謝氏完全摸清楚,但也知曉個大概,三房窮成那般模樣,謝氏怎麼可能吃得了那般苦?
正當謝氏為銀錢發愁的時候,她丟出這麼大的好處,謝氏肯定會接下。
何氏接著道:“從前我有做的不對之處,三弟妹不要放在心上,以後我會設法彌補……老四和四弟媳……等他們從衙署回來,還會向三弟妹賠禮,這都是老太爺和老太太的意思。”
這就是何氏討好的話了。
若非昨晚謝玉琰提前知會張氏,張氏就算知道三房不會真心悔過,也會覺得他們有意大事化小。
見張氏不再急於推辭,何氏看向身邊管事:“兩個管事幫忙見證,我們先將庫房裏的物件兒都清點一遍,三弟妹覺得沒問題了,再接這鑰匙。”
“三弟妹若是還不放心,就在這門上再加一道鎖。”
昨晚張氏想了應對的法子,先請人做見證,然後再加一道鎖,沒想到被何氏提前說了出來。
張氏不由地看向謝玉琰,謝玉琰點點頭,她這才道:“將賬房的許先生也請來吧,有些籌算我不太會,再多一位管事更妥當些。”何氏既然安排了兩個人,她也得再加一個自己信得過的。
何氏痛快地答應了,立即遣人去請。
不消片刻功夫,下人就領了位四五十歲的老先生前來。
人都到齊了,何氏拿出鑰匙打開了小庫房的門。
看著小庫房裏堆滿的物件兒,張氏心裏五味雜陳,雖說楊氏一族不止一個庫房,但讓她掌管鑰匙也是三房老太爺在世的時候。
“娘,進去吧!”
比起張氏,謝氏好似更為急切。
何氏滿意地看著眼前的情形,三房以為有管事見證,將一切清點好了,就能萬無一失?卻不知曉,在他們踏入小庫房這一刻起,就注定輸了。
接下來的清點,讓張氏更加意外,除了幾件兒小物件兒因為存放不當有所損壞,其餘的物件兒都與冊子上記錄的沒有任何出入。
張氏也就更不明白,何氏到底在哪裏動了手腳?這麼想著,她額頭上不禁沁出汗水,謝玉琰提前有了提點,她還找不出問題,真的就這樣接下鑰匙,後麵出了差錯……
這麼想著,張氏感覺到衣袖被拉住了。
“既然清點好完了,”謝玉琰道,“咱們就將鑰匙接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