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本意,更不是智遠大師想看到的結果。”
被點名的智遠大師,下意識停止念經,說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
謝崇海悄悄瞪了一眼那裝模作樣的和尚,那和尚從進來之後,一直配合謝玉琰,看似一句話都沒說,卻在關鍵時刻不停地撚動佛珠,嘴裏念念有詞。
一直在為謝玉琰添柴加火。
什麼得道高僧悲憫百姓,分明就是惡僧為虎作倀。
謝崇海剛想到這裏,就瞧見三個年紀不小的老翁被請過來。
見到這三人,謝家陶窯上的工匠不禁神情動容。
就像謝大娘子說的那樣,這三人德高望重,大名府有不少三人的徒子徒孫,眼下這裏就有二人學過他們的手藝。
縣丞上前詢問三人情形,得知三人燒窯已有幾十年光景,不禁連連點頭,又證實楊家瓷窯出的泥爐現在都由他們查驗。
既然楊家就這樣做。
縣丞看向謝崇海:“這三位工匠你可信得過?”
事到如今,誰也無法阻攔。
謝崇海隻得看向管事:“帶著三位工匠去看泥爐。”
三個工匠卻沒有急著前行,領頭的發須花白的老翁看向縣丞:“是否楊家那邊如何查驗,這邊就如何做?”
縣丞點頭:“理當如此。”
三個工匠這才抬腳向內走去。
縣丞不是個好事的人,不過謝大娘子一番話委實說到了他心裏,於是他背著手:“不如我們也去瞧一瞧?”
說著還看向智遠和尚,智遠隻得繼續撚動佛珠,以示應承。
隻不過,向前走路的時候,智遠不慎踩到了自己的鞋底……
要不是有香客捐了僧衣和鞋襪,他換掉了從前的舊鞋,這一下肯定要將自己的鞋底踩下來。
智遠和尚不禁暗地裏歎口氣。這一趟不該來啊!
謝崇海看向身邊的工匠,正要詢問他們,那些泥爐到底如何,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就是碎瓷聲響。
謝崇海還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存放泥爐的屋子裏再次發出響動,緊接著管事喊到:“幾位……這可砸不得啊。”
謝崇海頭皮一緊,立即快走幾步衝過去。
縣丞站在門口,驚詫地看著這一切。
三個工匠,其中一個拿起隻泥爐,仔細看了看然後道:“裏麵全是裂紋,你們沒有看到嗎?難不成眼神還不如我一個老人家?”
另外兩人也過來瞧,確定是裂紋沒錯。
拿著泥爐的人立即鬆開手。
泥爐落地應聲而碎。
三人對謝家管事驚呼聲置若罔聞,反而道:“聽聽這聲音就不對,最後調窯的時候出了差錯。”
“若是如此,這一窯都沒用了。”
另一個人道:“為了穩妥起見,還是一個個地看吧!”
“這個也不行。”
兩人才說完話,另一隻泥爐就被塞過來。
謝家管事忙伸手去攔。
“已經砸了三隻泥爐,不能再砸了。”
頭發花白的匠人瞪圓了眼睛:“這種東西不砸,你要賣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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