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考完理綜,考生們看上去不太輕鬆。沒家長等候的徑自回家,有家長等候的在人群裏尋找父母的身影。

鄭易望著學生們,些許眼花,無意間看見校外的李想,他並沒參加考試,在附近轉悠。

鄭易原準備下午去找他重新問問題的,現在碰上了,招手把他叫過來。

李想說,他閑著沒事,來體驗體驗考場周圍的氣氛。又問:“鄭警官,你在等陳念麼?”

鄭易點點頭。

“不會又是案子吧?”李想一臉無語。

“不是。”鄭易笑了笑,問,“看你這表情,反感我來學校啊。”

李想不好意思地揉揉腦袋:“那是因為你每次都是來找麻煩的。”

“這次不找麻煩,請她吃頓飯。”

李想叮囑:“別問考試,學生最煩問這個。”

鄭易說:“好。”

“對了,羅婷她們準備怎麼弄的?”

鄭易停了一兩秒。

目前羅婷等人的交代還不夠全麵,等證據確鑿,自然會處罰。當然,與被欺辱者受的傷不能成正比。可處罰的意義不是報複。鄭易會申請心理幹預,到時他親自監督,保證這群孩子和他們的父母一起接受心理谘詢或治療,不論花多長時間。

鄭易沒說解釋,隻說:“放心,我會負責到底。”

鄭易想起準備下午去問他的話題,覺得現在問更自然,便說:“李想,”

“嗯?”

“你和陳念同路兩次?”

“對。”

“你平時是個敏[gǎn]的人嗎?”

“敏[gǎn]?不是吧,我挺大大咧咧的。”

鄭易問:“隻有兩次同路而已,為什麼你能察覺有人在跟蹤陳念?”

李想一愣,過了幾瞬,說:“因為有一次我和他不小心撞到了。”

撞到?

鄭易微微蹙眉。

再想想徐渺,說北野對她笑得很邪氣。他為何如此明目張膽?

李想說要走了,鄭易攔住,問:“對了,你請陳念看過電影?”

“魏萊失蹤那晚麼?別的警官早就問過我了。”李想大方地說,“是我拿到票了主動找的她,不是她找的我。”

“我聽同事說了。”鄭易說,“但,那是你們第幾次一起看電影?”

“第一次啊。”

“怎麼會想起請陳念看電影?”

“就是覺得很難得,泰坦尼克誒。”

似乎沒什麼可問的,但鄭易眼前浮現出陳念的樣子,不免多一句嘴:“不擔心她拒絕嗎?”

“啊?”

鄭易說:“以陳念的性格,感覺會拒絕。你挺有勇氣。”

“哦,”李想笑起來,“其實我早就想請她看電影,但一直不敢。那天無意間聽到小米和她談論泰坦尼克,她說票應該很難買。我猜她應該也想看。”

“原來如此。”鄭易說。

李想走了。

鄭易等了沒一會兒,就看見陳念。她身邊很多同齡人奔向自己的父母,她安靜沉默地下台階,走自己的路。

她很快看到他,頓了一秒,朝他走來。

鄭易笑出白白的牙齒,說:“順道路過,請你吃飯。”

陳念點了一下頭,跟在他身旁走。

鄭易腦子裏一團麻。北野的案子不清不楚,陳念的遭遇也不明不白。他不知事情就是目前既定的狀況,還是有什麼他沒看見的角落。

而身邊的陳念悄無聲息,沒半點生氣,像一縷孤魂。以前的她不是這樣,即使不說話,也有溫度。他更想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