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從腳底貫穿全身,直擊頭頂。

她晃幾下站穩了,緩緩走去麵包店,買了兩個新烤的椰絲麵包。

她獨自坐在門口,慢慢吃完。

最後,她站在陽光下,仰頭望著少年家的那扇窗子,望了很久。

最終,她垂著頭,慢慢地走了,邊走邊舉起手背,用力揉揉眼睛,但她沒有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並沒有什麼好哭的了。

……

庭審上,鄭易狠狠吃了一驚。

幾小時不見,陳念剪了短發,齊耳朵根。

他幾乎是立刻看向法庭另一端的北野,因被關押,他的頭發被剪得很短。

然而,奇怪的是,自兩人出現在同一空間,就沒有目光交流。仿佛陌生人。

陳念坐在法庭中央接受提問,

“你們第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

巷子口,幺幺零,他們來不及看清對方的臉,就被人強迫吻在一起。那時,她厭惡,羞恥,那時,誰會知道他們的命運將牽絆一輩子。

誰又會知道,露見惡霸欺.淩,她的不無視,她的不漠然,她的拿起手機撥打報警電話,會回報她一個願意為她付出自由付出生命的少年,回報她一生的愛慕和守護。

“在我回家的路上,我看見路前邊有一群人……”

陳念輕聲說著,語速異常緩慢,卻也不磕巴了;仿佛每個字都深思熟慮,來自心底,

她的聲音出乎意料的溫柔好聽。

她在證明那天北野並沒有要強.暴她,他不是雨衣人;證明那天晚上,北野喝了酒。

這時,鄭易發現她手腕纏繞的紅繩不在了。倒是脖子上掛了條紅繩,穿了一片鑰匙,懸在心口的位置。

陳念今天特別漂亮,新剪的短發,用一個細細的淺綠色的發夾別在耳朵後邊,露出白皙的耳朵和臉頰,像一彎白月。

月亮對著北野所在的地方。

上庭,她卻穿著校服裙子,潔淨美好,衣衫靠左胸的位置有個小口袋,安放兩朵新摘的耳環花,紫紅色的小喇叭,開得豔麗。

而她的耳朵上,本該有耳洞的位置也畫了兩枚小花。

她……

她不像一個受害者或證人。她像一個來赴約的戀人。美好的麵容,溫柔的情話。

鄭易再次意識到,他和她之間有一種外人永遠無法參透的相處模式。

北野一直沒有正眼看她,她也沒有。

他們像兩條平行線,各自悲歡,與爾無關。

北野的律師極力為其辯護,北野則平靜鎮定。

各類人物作證檢舉,犯罪事實既定,麵對各項指控與證據鏈,少年北野淡淡點頭,承認,一次次回答:“是。”“是我。”

陳念退回座位上,目視前方,如同目視一片透明的沙漠。

最終,庭審順利結束。

法官宣判:“全體起立!”

“唰唰”的聲響。

北野站著,陳念站著,所有人都站著。

現場安靜極了:“……殺害賴青,證據確鑿,供認不諱,……認罪態度良好,主動供述……為警方破獲雨衣人案提供線索,認錯積極……未成年……

判處有期徒刑7年。”

落錘。

散庭。

人聲起,喧嘩繼。警察要把少年帶走。

人影交錯,陳念突然看向北野,北野也正在一刹那間看向陳念。

隻有天知道,我有多愛你。

是啊,藏不住的;閉上嘴巴,眼睛也會說出來。

眼神碰撞的那一刻,膠住了,是告別,又不像告別。兩個孩子,眼神死死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