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懂我說的話吧?你是個聰明人。”女人轉頭,犀利的目光探究的看著洛悠然,黑色麵紗下的唇應該是上揚的。
洛悠然沒有回答,還是看著樹梢,仔細回味女人話裏的意思。女人等了一會,見她不想再說什麼,轉眼消失在樹下,仿佛從來就沒出現過。
月上梢頭,葉落地裏。清白欲洗黑,奈何著淤泥?
似乎,要入秋了?天大概也要變了。
洛悠然眼中閃過一絲清明,抬步要走,腳下傳來堅硬的感覺,低頭一看,是一塊玉。她撿起來,上麵刻了一個“張”字。
掌廚好像就姓張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她將玉佩放到手裏,透心的涼從指間傳入心裏,激起了她的皮膚上的汗毛,真的是要變天了,這點涼意都讓她想打寒戰。
攏了攏衣襟,洛悠然才想起自己還要守夜,忙慌張的邁開步伐往修身院趕,待到了院門,裏麵正亮著燈,昏黃的光暈浸出來,還是照不亮無盡的黑。
洛悠然提心吊膽的走回去,守在屋門外,裏麵的燈滅了,她才長長吐出一口,複坐在護欄上,疲憊的睡去。
夏日的天都亮得早,洛悠然睜開惺忪的雙眼時,背後正有一雙冰冷刺骨的眼睛看著她。她渾身一頓,僵硬著不敢回頭。直到一雙黑色軟履從她身旁走過,微帶怒意的沉重呼吸也隻是一瞬。
看來,他昨晚的確宣過她,隻是她不在。洛悠然以為項恒會發難於她,沒想到也隻是就這麼過去了。
隨後走出來的是翠紅,她看到洛悠然時洛悠然已經站起身,坐了一晚上連帶著吹風,隱隱站得有些不穩,翠紅幾步上前去扶洛悠然:“小心。”
洛悠然手肘上有了力道支撐,慢慢站穩了,一眼對上翠紅容光煥發的俏臉,想起她與項恒夜夜纏綿,眸色在收回視線的同時有些黯然,也不過是眨眼的。
“謝謝。”她道,與往常沒有什麼不同。
但人心往往如此,一旦有了什麼,想的也會往那方麵去想。翠紅見洛悠然這般模樣,神色複雜,第一次在她麵前輕歎了一口氣:“你與我,又何必言謝?”
初陽剛起,還是有些熱的,雖不像午時那般烤人,但在陽光下站久了就會出些薄汗。
洛悠然靠在連接護欄的柱子上睡到現在,挨曬是一定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麼好,可聽翠紅的一番話,臉色更蒼白幾分,自知她最擔心的事正在一點點發生,微微苦澀的笑了:“我不知要怎麼表達對你的珍惜,所以隻能說些微不足道的謝謝聊表心意罷了,你不要多想。”
“恩,我不會的。”翠紅手中重力輕了,知道洛悠然已經站穩,鬆開十指,對著暖陽點頭,繼而道:“王爺晚些要陪我用膳,你可不可以為我去廚房跑一趟?”
翠紅的話很輕,好似她們的友誼裏,或者是在她看來的姐妹情誼裏已經夾雜了一個男人,稍稍往前就會破裂,隻能小心翼翼的不退不讓,才能減緩它的消失。
很多事是不可避免的,洛悠然也深知這一點,沒有再多說什麼,點點頭,往廚房走去,順便問問那塊玉佩是不是掌廚的?畢竟看起來還很珍貴的樣子。
修身院到廚房的路並不算遠,約摸半個時辰就能看到那座不大不小的屋簷,有徐徐青煙冒出來。
洛悠然已經很多日不見掌廚了,離殤的死也因為她的心緒煩亂一拖再拖,沒有什麼進展。加上昨日神秘女人的出現,她對掌廚的懷疑已經沒有那麼深了。
剛跨進廚房的門檻,就看到一身白色的掌廚手拿大勺炒著什麼。
洛悠然皺鼻深深吸一口氣,歎道:“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