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之後的百姓皆切切私語:
“這不是三王爺嗎?他怎麼也需要解惑了?”
“是啊,三王爺一年多未再出現在浮生樓那邊了,今日不見我還真快忘了呢。”
“怕是男女之事的疑難罷?否則怎會一年多前突然本分了?”
“你小聲點兒!”
胡亂猜測之人被候在外的隨侍狠狠瞪著,一旁的人忙提醒他,大家安靜了,誰也不敢再多言。
洛悠然盤腿坐在軟墊上,麵紗半遮顏,隻露一雙鹿般靈秀的眸,淺淺的望著在她對麵入座的項恒,道:“不知王爺今日有何疑難需要民女為您分憂?”
項恒笑,從錢袋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線條柔和的唇輕啟:“本王無惑,不過是想欣賞欣賞神女。”
洛悠然聞言無語,她不懂項恒到底想要做什麼,若是發現了她的身份,他大可不必如此糾纏,直接將她帶回王府。但重點是她看不出來他對她有所發覺,到底差錯出在哪了?
“王爺,請莫要怪民女冒犯。現下不比昨日在緬香小築,需要解惑之人眾多,您如此欣賞,怕是無人能毫無顧忌的說出難處。您不妨排到最後?待無人了,再來?”洛悠然委婉拒絕,依項恒的脾性怕是要大發雷霆,奈何她實在不能讓項恒再來擾亂她的心神,她承認她依然怕他。
誰料項恒勾唇一笑,似有萬千光華齊齊落下,好脾氣的點點頭,出去了。
洛悠然長舒一口氣,旋即聽得外麵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簾布再次被掀開,進來的還是項恒!
她在簾布打開的同時往外看,方才還排的整齊隊伍沒了,空蕩蕩無一人。
“本王這次排的最後,如何?”項恒似有金蝶撲扇的眸子微彎,在洛悠然的注視下入座。
她就知道,項恒怎麼可能會就此罷休,原來是強!
洛悠然隻覺一口氣順不上來,看了一眼擺在桌上未動過的銀子,認命的收到錢袋裏,不說話。
窄小的屋子頓時陷入一片沉寂,唯有窗外的熱鬧的人聲,馬車聲吵吵嚷嚷。
洛悠然不看項恒,懶懶散散的倒下去,以坐墊為枕,假寐。
項恒亦不動,安靜的背靠椅背,悠閑的模樣頗為自得,目光落在洛悠然的身上,笑出一抹神秘的弧度。
他知曉她不是她,卻忍不住想看看她,隻是看看罷了。憶起那個人,他似有金蝶撲扇的眸子劃過一絲落寞。
小聰明在小屋裏也難得的安靜,兩顆小眼睛瞅瞅項恒,“吱吱”一聲,學著洛悠然的模樣躺在她身旁,背對項恒。
隨著時光流逝,洛悠然越發覺得不安,盡管項恒並未做什麼,甚至連一點聲響也未發出,但她總能聽到來自他的均勻呼吸,感覺到他炙熱的視線。
那些夜晚,他也是如此看她,看得她心寒,看得她幾乎淪陷……
半晌,她終於躺不住,起身時嚇了小聰明“吱~吱~”叫了兩聲,它小心翼翼的打量項恒一眼,繼續裝睡!
“王爺,您若有何不解之處不妨直說,民女定是盡力而為。”洛悠然下定了決心,無論是什麼她都擋著,她已不是當初的她。
項恒聞言一笑,看樣子他有些惹惱了她?他起身,理了理錦袍,轉身離去道:“本王無惑,不過看看。”
罷了,在背對洛悠然的那一刻勾唇:她與她的倔還有幾分相似。
見項恒就如此走了,洛悠然更想不通了,他這是什麼意思?一年多來她頭一次慌神。
汲汲拿出桌下的紙條,她用筆頭纖細的毛筆在紙上寫下一行字“工之有異,望留心”,隨後卷成細小的繩條套在銅錢上,擰緊繩條兩端,將繩條固定在銅錢上,再拿出幾枚銅錢放到小聰明的小挎包裏道:“喏,答應你的肉包,去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