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金蝶撲扇的眸子劃過一抹冷然,拂袖回府。
翌日,岠嵎深山,馬賊巢穴。
“報告大哥,那秦琦我們跟丟了,項恒那兒,除了見一隻猴子領他到城門,他又折回去外,沒有動靜。”一馬賊雙手抱拳,腰間別了把鋒利的大刀,稟告道。
“跟丟了?哼,真是沒出息!”吳石永翹腳坐在虎皮椅上,犀利的眼射出一道寒光,“那猴兒是這女人的寵物,定是找項恒幫忙去了,他肯跟著那猴兒走,就說明這女人在他心裏還有點地位。但他不立即趕來,恐怕正在準備什麼了。”
“那我們怎麼辦?大哥?項恒的本事了得,且根本就不是顧惜女人之人,我們怕是要吃虧了。”
“吃虧?我吳家吃了他一次虧還會再吃第二次?你給我放出風聲去,今晚戌時我就殺了那個女人,他若是真在乎這個女人便來,他若是不在乎,我吳石永殺個人也不吃虧!”
“是,大哥。”馬賊領命退下,牽馬出寨。
夜色降臨,洛悠然無所事事的躺在隻鋪了一塊棉布的床上,靠床的牆上有一個高高的方形窗戶,用鐵棍稀疏的封住,火把微弱的光自外麵照進來,忽明忽暗,看得洛悠然昏昏欲睡。
她在此呆了一日,外麵看得緊,沒機會傳信息出去,也不急,想來他們會見機行事。
翻了個身,洛悠然懶散的打了個嗬欠,正抱怨床板好硬,突然門外有開鎖的聲音。她抬眸看過去,疑惑之間,常給她送飯的馬賊命令道:“給我把她綁出去。”
綁?難不成這麼快就要動手了?
洛悠然來不及反應,幾個壯漢已上前將她從床上拉起來,用兩指粗的麻繩將她綁結實了扛著往外麵走。
雖說他們曾是軍中之人,但馬賊當久了,又少了軍紀束縛,行為便粗魯了些,到了山寨的黃土地前把洛悠然連著再綁在木樁子上,力道之大,綁得她有點呼吸困難。
此處是山寨的練武之地,四周用細一些的木樁子密密綁成柵欄,四處點了火把,加之曠地中心冉冉的篝火,霎時如同白晝。
吳石永肩戴紅披風,手拿大鐵錘,站在火堆麵前,小眼裏映了熊熊的火光,看了一眼洛悠然道:“姑娘,若是今日你葬身於此,莫要怪我,怪隻怪那項恒天地不容,不念情分拋棄了你。”
洛悠然方才明白發生了什麼,卻是不見恐慌,笑答:“我本與此事無關,卻被你強行綁回。你殺了我,還要我不怪你,難道是怪閻王命了小鬼來勾我魂魄?”
她不懂什麼叫不念情分,因為項恒待她從來沒有情,也不會來,吳石永這麼做簡直就是白費力氣。先前聽他與秦琦談話,她便知曉吳石永也明白項恒的為人,偏偏要留她作餌,簡直可笑。
“好男不與女鬥,你要怪他也好,怪我也罷,皆記著是你的命。”吳石永拔高音調,不再理洛悠然。
“大哥,山下有大隊人馬趕來。”一馬賊大步跑進山寨,布衫已汗濕了一片。
“看來你在他心中還有點地位?”吳石永聞言挑眉看了一眼洛悠然,厚唇不覺揚起得逞的笑。
洛悠然淡漠的眸微閃,纖長的睫在火光的映照下有小小的剪影在眼下閃動。他會來?她不信,他們何等交情能引得他犯險?但胸腔中似乎被身前的烈火照熱了,有股暖流在湧動,加快了她心髒的跳動,每一下都清晰的仿若在耳邊,“撲通,撲通”。
來報的馬賊看吳石永高興,猶豫了一下,聲音漸低,“我看那隊人馬好像不是項恒,倒像是新來的巡撫。”
“巡撫?哼!這女人倒是不簡單,跟巡撫也有關係?看來秦琦沒有去找項恒,反而找了巡撫。”吳石永斂笑,語氣陰狠,“管他今天來的是什麼,項恒不在,我就殺了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