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我再來找你嗎？”
“那年的山盟海誓，你都不記得了？”
“不管你承不承認你是我的然兒，我都知道你是，你一定是的，你沒有死！”
他含情脈脈的注視她，仿若透過她的靈魂在看著另一個人。
洛悠然猛的一驚，一個想法在她腦中竄出，她不敢確定，嘴唇隱隱發抖。
“然兒，你是愛我對不對？你不會拒絕我的，對不對？”他盡管哀傷，話語仍是喊了寵溺的溫柔，似荒涼曠野上的天籟，絲絲動聽。
洛悠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付雲星早就知道離殤已經死了！
他隻是不能接受離殤的死，所以在發現她的時候，他拚命的告訴她，是她失憶了，拚命的灌輸給她他們的過去，又何嚐不是在騙他自己？
難怪洛悠然當時不太能明白，為何付雲星就那麼肯定她失憶。按理說，就算是大戶人家受折磨的丫環，也很少發生失憶的狀況，雖然不是沒有過，卻並不是那麼頻繁。大多的丫環不是被折磨死，就是被賣了到別的地方為奴，一般很少有人看了一眼，說了幾句話，突然就篤定是別人失憶，而不是自己認錯的。
驀地，洛悠然看著付雲星的目光變得悲憫，是他太愛離殤，才會見到與她模樣相仿的她便不願接受事實，寧可活在自己的假設裏也肯走出來？
她不知曉付雲星的能耐到底有多大，又是如何查到離殤已死的消息，甚至知不知曉她當初代替離殤的存在，她卻是七分肯定自己的猜測。
“不對，我不是你的然兒，你自己知道你的然兒在哪，是嗎？”洛悠然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柔，連呼吸也放緩了許多，隻希望付雲星不要被她這一句反問所刺激。
她想確認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付雲星聞言，溫柔的眸眼驟然大睜，他凝視著洛悠然，深深的凝視她，寬大而略顯瘦弱的尖在顫唞。
“我不知道，你就是我的然兒，你才是我的然兒。”他激動的擁住洛悠然，死死的將她捁在懷裏，顫唞的身軀透過層層錦緞傳到洛悠然的皮膚，也傳到她的心裏。
該是有多恐懼才會如此？他是真的知曉離殤已死了……
愛有時甜似蜜餞，有時苦似一汪鹹澀的海水，洛悠然沒有嚐過甜，隻識苦，所以她不能理解付雲星對死去的離殤的執著，如此想來不免顯得她涼薄了。
但她與付雲星皆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深陷在愛的泥沼裏不能自拔。唯獨的區別是，她至少還有一顆稻草能抓住，能給她支撐，而付雲星沒有，他自立誓做官起就是為了離殤，離殤死了，他做了官，卻失去了最初的意義，才以至於他的精神近乎崩潰。
“我不是，我不是……”洛悠然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付雲星，任由他抱著自己抱得她有些疼了也沒有動作。
同是天涯淪落人，她不知自己帶他走回現實，是對還是錯？
早晨的空氣還是偏涼，依偎的二人沐浴在晨光中，卻是有幾分淒涼的意味。
緬香小築的拐角，一夜無眠的項恒疾步而入，矯健的步伐刮起一陣清冷的風。他修長挺拔的身影透著一股子冷氣，俊美的容顏令人不由矚目，卻不敢再看第二眼，隻怕會被他眼中的暴戾嚇得雙腿發軟。
☆、第八十一章 冷眸一語心餘驚
他站在青磚高砌的牆邊，綠色的青苔本該是生機盎然的象征，隻因為他在，反倒染了三分冷冽。
項恒咬牙切齒的凝望兩個“相擁”的身影，看著付雲星將洛悠然緊緊抱在懷中，而洛悠然神情微漾，在他的耳邊低喃，不知在說些什麼。
袖中寬厚的大手逐漸握緊泛白，他本該不在意洛悠然與別人做什麼的，因為他從付蓂水口中得了“離殤”之死的蹊蹺，不管真假，他亦信了半分。但他見了如此場麵，仍不住要怒意盎然，一切被他歸結於洛悠然與“離殤”近乎一樣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