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墨隨都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對這師父已經知之甚深的黑血和蜈蚣更是一臉的無奈。如此一來,剛才緊張得仿佛隨時都要崩斷的氣氛,也為之一緩。
這城的廢墟極大,石馬車一路在火焰讓開的道路中通過,所去的方向依稀能看出是昔日的皇宮。所以,昔日的騫國皇室真的沒有死絕,而是依舊在此處繁衍?那他們和必要在大火中生活呢?
隨著馬車的速度漸漸減慢,眾人明白了,不是對方要在火中生活,是他根本無法離開這裏。就在一片碎瓦破磚裏,眾人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盤坐在地的男人,他被一條條細如發絲的銀色鎖鏈鎖住,剛看見他的時候他的周圍時幹淨的,可是隨著馬車的接近,大概半刻鍾之後,就有一股黑色的火焰從他盤坐的地方衝出,把他整個人都包裹住。於是這人就開始顫唞掙紮了起來,他沒有喊叫,可是上下牙磨蹭時咯吱咯吱的聲音,聽得人耳根發麻。
火燒了一刻鍾,恰好在他們下車的時候熄滅了。
男人猙獰的表情瞬間平複,看著他們的時候,臉上竟然還帶著很溫和的笑容。前後反差之大,讓人摸不清頭腦。
“幾位,在下顧明,可真是讓我好等啊。”顧明抬手,五個石凳出現在了地上,“那位被半路劫走的客人,並非是我的手筆,還請幾位稍安勿躁,坐下聽我慢慢說來。”
季奎眉毛一挑,並不言語,不過多少心裏有些鬱悶。他和黑聚流還以為是誤打誤撞,原來是人家故意放行的。墨隨原本要問,聽對方這麼說也強忍住了。眾人紛紛落下,等著聽顧明怎麼說。
“不知道幾位是否知道當年的騫國?”看季奎他們點頭,顧明長歎了一聲,“既然如此,諸位也必然知道護國大陣了。實不相瞞,護國大陣就是我說與當年騫國的皇太子,又由太子上呈給皇帝的。”顧明苦笑,“當年我乃是自一處秘境得到了此陣法,隻為了討好心上人,便獻出此陣,沒想到……”顧明抬了抬手,他身上的鎖鏈雖細,可顯然不是擺設,“沒想到最後我是作繭自縛,反而被縛作了這大陣的主陣眼。”
顧明看幾人絲毫不為所動的表情,無奈一笑:“當初騫國皇室在宗廟中自|焚以避人耳目,卻被我抓住了機會,讓假戲成真。不過從那之後,我也每個一刻便要受陰火焚身之痛。我隻求幾位,能將我擊殺,屆時這大陣自然崩潰毀去。”
“……”眾人對視,不用商量就達成了共識——這人的話大概是八分真的,但是他隱瞞的事情也不少。
甚至他隱瞞的事情,才是真重要的事情。而既然他瞞了,那就說明這些事情擺出來對他自己不利。但目前的情況,如果不按照這個人說的做,季奎一個可是護不住五個,或者說他最多隻能護住李琮雲。可他要是真的隻顧了李琮雲和自己,那之後事情完結,若是黑聚流還活著,季奎才是真的要死了。
“既然如此,我們必然是要幫上前輩一幫的,就是不知該如何著手。”季奎想著的是拖字訣,他總覺得黑聚流那邊會帶來轉機,反正他是不信那家夥就那麼隨隨便便的讓人控製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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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聚流前一刻還根墨隨他們在一起朝天上看呢,隻是他覺得腳底下有些不對勁,一低頭,突然就是一陣天旋地轉。他頓時就知道這是著了道了,可是等他定下神來一看,早就已經不在剛才那個地方了,甚至頭頂上的天空都恢複成普通的藍色,周圍綠草如茵,樹木蔥蘢,還有兩隻羽毛絢麗的鳥兒在樹枝上親熱的給對方梳理著羽毛。
黑聚流臉色難看,轉身就要走。
“別走!別走!”一隻小鳥突然口吐人言,嚇得它的夥伴“吱啾”一聲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