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關,因為他是舍不下天鋒獨自飛升的。到了仙界,不知天鋒境況,不知他是否可過天劫。若是他在仙界等來等去終等來一句:“那昱狐天鋒?幾千年前就被天雷劈死了。”
“!!”
關問己一點也不平靜,更不輕鬆,他青天白日的都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來。突然一天,關問己想明白了,何必飛升呢。做散仙留下來,之後天鋒天劫時,助他一臂之力,要麼他們一同灰飛煙滅,要麼也可送關問己上升天路。
對天鋒的狠話,關問己隻是一笑。可是他沒想到,那個高傲的狐王,也會說出哀婉如泣的軟話,甚至……
“問己……難不成你要我獨自一個入仙界?雖未知仙界如何,但妖,畢竟是妖……”
轟隆一聲,天雷落下,天鋒後邊的話,已經再也無法聽到。
可關問己原本淡漠的雙眸陡然一亮,伸手一掌,拍散了第一道落雷。
那個高傲的總是以狐族為榮的天鋒,什麼時候會說出這種明顯傷於出身的話來?不過,這也確非虛言。天鋒能在芸懷東洲傲視天下因為他是狐王,因為他是碧樂丘之王!否則……他這少見的昱狐要麼是被哪家宗門鎖於山中,要麼早已被抽筋剝皮進了丹爐了。可他到了仙界呢?一切從頭開始的,半點根基也沒有的天鋒,會如何?
他就是再強,他能鬥得過無數貪婪的仙人?就算盧玳也在仙界,可是,就這麼把自己愛侶的安危生死交在他人手上?放心嗎?能放心嗎?可能……放心嗎?!
天雷道道落下,是打在關問己身上,也是打在天鋒心頭。當看到劫雲漸漸變作淡淡紫色,天鋒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到底怎麼回事。直到劫雲降下,他才總算明白,這是天劫已過!正在為關問己重塑仙身!
總是用下巴看人傲人狐王,在那一刻哭了起來,還是眼淚鼻涕一塊流的,卻是喜極而泣。
天鋒也是頭一回見這樣的狐王,他們倆之間,還是關問己哭的次數比較多(地點就不說了),關問己也以為自己才是更勢弱的那一個,然而如今看來,哪裏有什麼弱不弱的?不過是沒遇到那個時候罷了。
即使重塑仙體,但一身破衣爛衫的關問己摟住了天鋒,天鋒回擁過去的手隻比他更加用力。其他來觀看關問己渡劫的妖修,此刻都非禮勿視的退散了。
待他倆的情緒安穩下來,回去的路上,天鋒悠悠的說:“若你也能等到我渡劫的時候,才飛升就好了。”
“我也希望如此,可是……”關問己看了看天,“不出半年,我大概就要走了。”
“這麼急?一般來說,留置在原界的飛升期也該有兩三年啊。”
關問己搖搖頭,一般渡劫之後都能感應到還有多久,差也差不了一兩個月。
天鋒默然片刻,忽然一笑,握住了關問己的手:“到了那邊,可不要被欺負了。”
“我等你來欺負我。”
天鋒被他這一說隻覺得身上熱潮湧動:“做了仙人是不同了。”
“到底有什麼不同,不想來細細查看一番嗎?”
“問己你……別逼我。”剛渡劫了就上|床什麼的,想想還真帶感。狐王咽了口唾沫。
關問己抬起手,捏著自己身上的洞洞裝,抖了兩抖。
——還能忍?
——果斷不能!
***
關問己的估算最終還是錯了,他多!算了一個月。不過五個月,剛剛安置好了一切,本以為還能有一個月摒棄外物,隻與天鋒相守,誰知道眨眼之間接引之光從天而降!
“我等你!”關問己看著天鋒,離別的苦澀讓他的唇都在打顫。
“你自然要等我。”天鋒笑看著他,還是那傲慢得意的樣子,“記著在仙界建好宮殿,等孤去臨|幸你。”
“除了宮殿必然還有個大大的魚塘。”關問己也笑出來了,他看著天鋒,把狐王的麵容印入心中,就此轉身再未回頭。
當關問己最終永遠的消失在這片天地間,狐王低下頭,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眼睛……
***
愛侶相伴時,時間如白駒過隙,疏忽便逝。
——還沒有關問己的時候,天鋒過的日子也挺逍遙暢快的。大概這就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吧。
甚至因為心情的變化,天鋒在修煉上都開始變得磕磕絆絆,原本預計最多不過一千年就可渡劫,轉眼間三千年都快過去了,他這還摸不到渡劫的邊呢。
幸好廣嵐仙門那邊隔三差五都有老仙飛升,他們那的老仙飛升一個蹦出來兩個,永遠處於不差老仙的狀況,也真是讓其他宗門嗬嗬了。總之每次有人飛升,天鋒都去情人幫忙帶一塊他自己刻的近期情況的玉簡去。
碧樂丘也有妖修飛升,一個鬆樹精,一個老虎精,還有個鯉魚精,結果鬆樹成了木炭,老虎就剩下一根幹燒虎|鞭,鯉魚精變成了烤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