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想了想:“八歲多,不到九歲。兩個好像都是年中生的。”
“八歲多不到九歲。”衛忱嘖了嘖嘴,“談吐舉止看著略大一些,不過也不像心思深沉的人。時湛著手審的,起先兩個都咬死了說那張凳子不是她們房裏的,後來扛不住刑了,承認那是她們房裏的東西,卻仍不承認是她們要害皇子帝姬。”
他說著一睇時湛,時湛頷首:“我拿那個茶盞問她們認不認得,她們也隻說知道是帝姬書房裏的,沒看出什麼心虛來,似乎是真不知道讓人換過。”
雪梨神色微滯:“那哥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麼這事真給她們倆沒關係;要麼……”衛忱一聲輕笑,“要麼宮裏就真是口大染缸,能把□□歲的小姑娘逼得心思縝密,裝無辜裝得把我們都騙過去了。”
雪梨心下一沉,追問:“不承認是害皇子帝姬,那她們在窗外放個凳子是幹什麼用的?”
“這個她們倒真是死扛著沒說。”衛忱籲了口氣,“人我給你送回來了,你可以接著審。不過憑我們的經驗說,皇長子的事她們應該是真不知道,我們會著手查其他方麵。”
“辛苦哥哥了。”雪梨低著頭,“陛下還要過一會兒才會起,你們先吃些東西、歇一歇吧,我去給阿沅做早膳。”
衛忱點點頭:“你忙你的,我們正好再議議這事。”
雪梨起身一福,就往外麵去了。她交待彭啟鍾在這邊守著,如果他們想吃什麼,直接讓廚房做。
而後自己先去了廚房,將蓮子、紅豆一類的東西先洗好泡上,叫來宮人道:“泡著的東西看好了,別再讓人動了手腳。酸梅烏梅在哪兒呢?我去瞧瞧。”
宮人回話說關去後麵的柴房了,雪梨心下矛盾了會兒還是盛了兩碗剛出鍋的小米粥出來,放在食盒裏拎過去。
在六格院變成九格院之後,柴房就挪到了最後頭的院子裏。雪梨從廚房後開的小門出去,穿過兩排院子間的小巷,沒進下一道院門就先聽到了斥罵:“死到臨頭了還不知趣兒!再弄髒了柴禾,你們兩個搭上下輩子的命來賠嗎!”
雪梨眉頭一蹙,舉步進院後直奔右邊的柴房,掃了眼房中叉腰喝罵的人:“出去。”
“……娘子安。”楊桃轉過身來匆忙一福,見雪梨臉色不善,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地就溜了。
雪梨轉身把門關上,擋了外麵的涼風,才看向酸梅和烏梅。
兩個人都驚慌失措。她們原本是倚著柴火堆來著,方才被楊桃罵得正往另一邊挪,沒想到雪梨這會兒來了。
房裏的場麵也確實難看了些,兩個小姑娘本就隻剩了中衣裙,衣裙上還全是劃開的血道子。不止柴火堆上蹭了血跡,牆麵地麵上也都有星星點點的腥紅,房門關了這麼一小會兒,一股淡淡的血氣就顯而易見了。
雪梨一時都沒敢多看,低著頭走過去,將食盒放在地上。酸梅和烏梅都緊緊縮著,酸梅絕望道:“娘子……不是奴婢做的。”
雪梨默了會兒,把粥端了出來,隻說:“先暖暖身子。我想知道什麼,一會兒會問你們的。”
她心裏複雜得緊。一直以來,她對這兩個小丫頭都含著一份刻意的照顧,這回若真是她們倆反過來傷她的孩子……
她也許做不到親手要她們的命,但她以後大概就都不會對不沾親的小孩心生憐憫了。
酸梅和烏梅顫顫巍巍地端著粥喝,目光不住地瞟旁邊蹭出來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