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幾夜不吃不喝而絲毫無事,於昏迷之間弄出方圓近百米的旋風,這些事情,詭異莫測,豈是凡人能夠完成,是以阿三這樣問,周宗澤絲毫不覺奇怪。
“大人說笑了,大人怎麼可能是妖怪呢。”阿三臉上扯出笑容。
“阿三,你可知道,妖怪同神仙一般,同樣擁有凡人不可企及的強大力量。”
“這個小人知道,酒樓裏那些說書的先生也說,妖怪都是駕著黑風來去,長相恐怖異常,從來都是生吞活剝的癡人,而大人儀表堂堂,玉樹臨風,哪裏可能是那些比修羅惡鬼都還要惡心駭人的妖怪。所以大人肯定是神仙”阿三說的煞有介事。
周宗澤有些苦笑,這些說書先生,哪裏又見過真的妖怪,盡是憑空杜撰,愚弄世人,他們怎知,隻要到了化形期的妖怪,就能夠憑借自己的好惡,擁有人類的麵孔,更不用提那些法力高深的萬年老怪了。
“或許是吧。”周宗澤突然有些感歎,阿三對於神仙鬼怪的態度,同他上一世小時候聽完誌怪故事的對於鬼魅惡妖的心理是何其相似。
思及那些擁有翩翩麵孔的妖魔,周宗澤腦中竟不覺浮現出那青衣女子的窈窕,心中喃喃: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是否逃過了那暗翎雕的襲殺----------
“大人,您看小人有那修仙的慧根嗎?”阿三突然話鋒一轉,一臉希冀的看著周宗澤。
“阿三,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三陡然就在周宗澤身前跪了下來,雙手掌地,恭敬道:“大人,小人自小聽那些說書人說起神仙逸事,便堅定了一顆求道之心,無奈福緣甚淺,二十多年以來,從未得見仙師,但阿三卻從未放棄,許是上天垂憐,才讓大人出現在阿三麵前,還望大人一定不要嫌棄阿三資質駑鈍,粗鄙之身,便是帶在身邊,燒茶送水,跑腿打雜,阿三也一定銘記大人大恩大德,永世不敢相忘。”
阿三知道這許是自己一生中唯一一次機會,心思堅定,麵容篤誠,眼中熒光閃動,希冀的望著周宗澤。
“阿三,莫要這般,快起來。”周宗澤稍稍加重了語氣。
他是絕無可能答應阿三這個請求,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畢竟他自己於修煉一道,都隻是略窺門徑,尚未登堂入室,哪裏有資格教授別人。
再說同蛇盤山罡風魔洞中那神秘老者的三百年之約,讓他在三百年之內,除了修煉,根本無二心做其他任何事情,況且現在來到了人類國度,雖然心中狂喜,卻也失了那罡風魔洞中的大地濁氣,若是在短時間內尋不到如此場所,那麼為了自己的小命,他卻是不得不背著自己的喜惡,還得再次回到蛇盤山中。
“希望大人可憐阿三一片誠心,成全阿三。”麵對可能是一輩子唯一的機會,阿三哪裏會這般容易就起來,隻是跪著,望著周宗澤的眼神更加堅定。
“阿三,實話告訴你吧,我是不可能收徒的。”周宗澤道。
“為什麼,大人,阿三沒有那種奢望能夠成為大人的弟子,隻望大人能夠被帶在身邊,讓阿三見識一番仙路飄渺,便是死,也無憾啊。”
“白白的死亡,那是愚蠢到極致的想法,阿三,你什麼也不要說了,我是不可能將任何人帶在身邊的。”初來人類國度的喜悅漸漸淡去,周宗澤開始恢複那淡然的修煉心境,這阿三,不過乃是得了他家小姐吩咐,將自己從河中打撈上來,雖於自己有恩,但若想要挾恩相報,那決然是不可能的。
“大人。”阿三的聲音有些淒切,並將頭也扣在了地上。
“阿三,我的話,就是潑出的水,不可能收的回來,好了,領我去見你家小姐吧,我還有急事,當麵對你家小姐道了謝之後就得離開。”
腳步微動,周宗澤離了阿三的叩首。
見的周宗澤如此,阿三雖然心中沒落,卻也不敢繼續這般下去,挾恩相報,不是不可以,但也要看麵對的是哪種人,若是仁義之氣甚重兼之優柔寡斷,這種人同他打打感情牌,或許尚有可為,但若是周宗澤這般當斷便斷,頗有鐵血味道之人,挾恩相報,隻能讓其心生厭煩,如此,倒是得不償失了。
阿三精明,如此淺顯道理豈會不知,雖然未能達到心中所想,有些怨憤,可是也不敢違背周宗澤話語,畢竟那說書人口中神仙,超凡脫俗,哪裏是他一介小廝能夠得罪的起的,如是怠慢了,恐怕揮手間就能讓他化作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