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老子的親閨女也要欺負?”
“你給我滾!”
“帶著你的廢物兒子一起滾!”王擎天大罵。
不光王九姑和楊天寶被罵懵了……
王雪照和陳與舟也懵了。
呃,戰神他……
好像跟宣傳材料說得不太一樣?
他似乎並不怎麼慈祥,也不太和藹可親。
反而凶神惡煞的,脾氣爆躁得不行。
要平時呢,王九姑可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但今天不一樣。
今天王雪照回來了啊!
好哇!
真不愧是他王擎天和談露的女兒……
就該是這樣兒的,一點兒虧也不能吃的!
王擎天先是心情愉快地回答王九姑的話,“我這不一直看著呢嘛!你瞧瞧,我閨女長得多好看!不光腦瓜子聰明、嘴皮子還利索!嗯,不錯,確實是我王擎天的種!”
王九姑:???她失笑。
然後認真品嚐。
不得不說,之前她看著村裏的嬸子們在處理烤全羊的時候,心裏就在犯嘀咕。
她們是真不講究。
調味,也就是直接往羊身上抹了一層鹽巴……僅此而已。
而這烤全羊居然一點兒也不膻,而且它還皮酥肉嫩,塞嘴裏嚼幾下,將酥皮咬碎之後,肉質入口即化,隻剩滿口鮮美的肉汁!
如果覺得膩,就趕緊撕下一小塊烙餅,塞進嘴裏。
肉汁瞬間被幹幹的烙餅吸走,香膩的肉香一下子轉換為濃濃的麥香……
這也太好吃了。
王雪照又撕了一小塊烙餅下來,又小心地將之撕成兩片,夾了一小塊烤羊肉進去,說了聲“肉夾饃”,然後塞進薑幗英嘴裏。
薑幗英嚼了幾下,嘩了一聲,“這也才太好吃了!”
其他的女孩子們立刻有樣學樣,吃起了“肉夾饃”……
王雪照在吃完飯盒裏的食物以後就已經飽了。
她本來飯量就大不,雖然吃的大多是蔬果,但這些蔬果也多是和羊肉一起烹飪的,油水足著呢!
薑幗英再三邀請她一塊兒去拿點烤全羊來吃。
王雪照連連擺手拒絕。
但是,陳俏妞不允許王雪照單方麵宣布吃飽。
她跑去要了兩根帶肉的羊肋骨,一根刷沙蔥醬、一根刷上韭菜醬,非鬧著要王雪照試試最地道的大西北吃法。
王雪照看在這兩根帶骨肉的份量也不算太多的份上,硬撐著吃了。
好吃!
實在是太好吃了!
就是吃完以後,王雪照撐著坐不下來,就在一旁慢慢走,散步。
陳俏妞猶豫片刻,問王雪照和姚若男,要不要去她家睡午覺。
“就是我家的房子……可能真的快要塌了。”陳俏妞為難地說道。
王雪照想的卻是——去看看陳俏妞的房子也好,回頭問問周士允張春明他們,能不能修。如果能修,等知青們忙完雨季裏的活計以後,再來幫俏妞修房子。
“咱們先去看看吧!”王雪照說道。
於是,陳俏妞帶著王姚二人去了她家。
王雪照看到了土窯房牆壁上那幾道觸目驚心的、已經明顯漏光的裂痕,倒抽一口涼氣。
姚若男也擔心這房子隨時會塌,便說道:“雪照,俏妞,咱們別進去了!”
說著,她看了看俏妞家的院子,發現院子的一旁搭了個棚子。
於是指著棚子說道:“不如我們搬幾個板凳坐在那兒,靠著院牆歇一歇也好。”
王雪照看了看,點頭表示同意。
陳俏妞立刻去搬了兩張小板凳過來,示意王姚二人在這休息,她得回去幫村裏嬸子們的忙。
陳俏妞剛走,王姚二人才坐下不到兩分鍾,門口就有人喊“俏妞”……
姚若男去應門,才知來人是個陌生的英俊少年,手裏還捧著一束剛采下來的漂亮野花。
少年見了姚若男,很驚訝,嘰哩咕嚕說了一大推。
但他說的是方言……姚若男一句也聽不懂。
最後少年將抱在懷裏的鮮花,強行塞在姚若男懷裏,指著花說“俏妞”二字,又指著自己說“雅平丹增”,然後就羞澀地轉頭跑掉了。
姚若男抱著懷裏的花,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頭問王雪照,“雪照,我這不算是替俏妞答應了表白吧?”
王雪照笑道:“俏妞會理解的,等她回來我們告訴她,再讓她處理。”
姚若男點點頭。
此時,許雲山也剛剛來到俏妞家門口,他並不知道此刻陳俏妞不在家。
他隻是親眼到——隔壁村的雅平丹增抱著一束野花匆匆跑進陳俏妞家裏,又空著手跑出來,還一臉的歡喜與羞澀?!
許雲山很清楚,雅平丹增喜歡俏妞好些年了。
一向把陳俏妞當成眼珠子護著的阿狼,對雅平丹增好像並不反感,但俏妞一直不同意雅平丹增的追求,每一次都會很凶的拒絕他。
現在?
雅平丹增……為什麼是這樣一副快活羞澀的樣子?
是因為他把花送了出去?!
俏妞接受了雅平丹增的表白,留下了花?!
在這一刻,許雲山氣到麵容扭曲!
先前的頓悟瞬間化煙。
他獰笑了起來,心道:你這麼想嫁人?那我便成全了你!
然後王擎天又開心地對兒子們說道:“快看看你們妹妹這脾氣!跟你們媽媽簡直一模一樣兒!”
王雪照:……
她看了一眼哥哥們,隻見哥哥們也都在看著她笑,甚至還隱約帶著幾分雀躍與慫恿。
王雪照大著膽子對王九姑說道:“現在!帶著你小偷兒子滾出我們家!我們家的人都不歡迎你們!”
王擎天和兒子們聽到王雪照說出“我們家”這三個字時,集體激動了起來,人人都眼巴巴地瞅著王雪照,就盼著她能多說幾次,好增強她的認同感。
王九姑則被氣了個半死!
她心想,一個半道拐彎兒回來的野種,居然還敢趕她走?!
“四哥——”
她撕心裂肺地慘叫了一聲,涕淚橫流,“我們兄妹幾十年的情分啊!你就讓這麼一個野種欺負你妹子……”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掌摑聲驚天動地,還成功地打斷了王九姑的話。
王九姑愣了一下,發現打她的,是剛才護著王雪照與王明曜對峙的少年。
是的,這一巴掌是陳與舟打的。
“你再敢說昭昭一句不是,我可以保證……你永遠吃不上明天的早飯。”陳與舟冷冷地說道。
他也是個滾刀肉。
此時怒上心頭,他渾身上下都綻出了毫不掩飾的殺意,看向王九姑的眼神也狠戾毒辣。
明明這少年十分瘦削文弱,
王九姑卻被嚇得心髒怦怦狂跳,腿也軟。她捂著心口,臉色慘白,似乎分分鍾要倒下去了。
王擎天父子幾個當然也覺察到瘦弱少年的強大殺意,不由得十分驚詫。
他們打量著陳與舟,眼裏全是探究。
“天寶,我們走!”王九姑弱弱地喊了兒子一聲。
楊天寶以前就不討人喜歡。
舅媽(談露)尤其不喜歡他,因為舅媽的壓製,他可不敢輕易來舅舅家,平時他媽也不敢來。
如今舅媽被送進療養院,他媽才敢帶著他來舅舅家打秋風的。
沒想到舅媽走了,卻來了一個比舅媽還厲害的表姐!
這個表姐可不像陶明暖那個軟柿子,
更加不像舅媽,至少舅媽不會親自動手,隻會喊了警衛員過來,把他趕走……
這個表姐會真正動手打他的!
而且打人還打得特別疼!
楊天寶是壞,並不蠢。
眼下這場麵,他已經感覺到舅舅也很煩他……
所以他沒猶豫,直接衝過去架起了他媽,娘兒倆跌跌撞撞地朝著樓下走去。
不過,王九姑心裏依舊懷有一絲期待。
她期待著四哥能看在兄妹情分上,留她下來吃頓飯。
畢竟她混進軍區家屬大院一次可不容易,而且家裏好久沒開葷了,她今天是衝著王雪照來的,也是衝著這頓豐盛的家宴來的。
所以王九姑故意放慢了腳步,就等著王擎天開口留客了。
可是——
許雲山搖頭,“你不計前嫌幫助我,我還有什麼臉麵討厭你。何況以前也不是真的討厭你……怎麼說呢,就是道理我都懂,有時候上頭了,辦事就不管不顧了。事實上,事情過了以後我自己也常常後悔。”
陳與舟想了想,說道:“我看你腦子還是挺亂的。剛才我問你的這三個問題,你還得好好想一想,再給你自己一個正確的答案。不過,這事兒不急,咱們先辦著急的事兒。”
許雲山道:“什麼著急的事?”
陳與舟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許雲山,“你欠了一屁股債,不用還嗎?其中還有一半兒的錢,是用我的名字去借的!”
許雲山頓時愁眉深鎖,“這要怎麼才能搞到錢?”
陳與舟神秘一笑,“我有辦法。”
第 94 章 第 94 章
陳與舟讓許雲山穿上便裝,他也穿上便裝,兩人借來自行車,騎行了許久,來到了二條巷子。
若幹年後,二條巷將會有個大名鼎鼎的名字——潘家園舊貨市場。
全國各地的文物舊貨將全部集中在這兒,珠寶首飾、古籍書畫、宗教信物、竹木玉石牙雕物件兒等等,造成每年數億萬元的成交量!
不過,現在的二條巷子冷冷清清的。
陳與舟和許雲山蹲在角落裏,默默地觀察著來往的行人。
姚若男改了口,不安地問道:“你怎麼處理雅平丹增送你的花?我沒給你添麻煩吧?”
陳俏妞笑道:“沒事,我剛才已經跟他說了。若男姐你放心,你沒給我添麻煩,雅平丹增也是很講道理的人,說開了就沒事了。”
姚若男終於鬆了口氣。
這時,文濤突然跑過來找王雪照,“雪照!你過來一下!”
王雪照跑了過去。
文濤憋著笑,“你能幫忙找個……比較私密的地方嗎?”
“怎麼了?”王雪照瞪大了眼睛。
文濤指了指站在不遠處,一臉焦急又尷尬、還俊臉爆紅的宋成粵,對王雪照說道:“成粵哥的褲子爆了襠!最好能找個地方躲一躲,還得有針線,好讓他脫下褲子再縫補好。”
王雪照也覺得好笑,“怎麼搞的?”
文濤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剛才說要給我們表演一個鯉魚打挺……”
王雪照捂嘴憋笑。
她扭頭,左看右看,本想找村長幫幫忙。
可這會兒正好是評選馬首、計分的最要緊的時候,村裏人個個都帶上一臉的緊張。
看起來好像沒人有空。
王雪照又道:“拿件衣裳給他,讓他係在腰上唄。”
文濤就笑得更開心了,“沒用,試過了……會被風掀起來!”
王雪照喊來了陳俏妞。
陳俏妞聽說是這麼個情況,笑得前俯後仰,想了想,說道:“現在村裏人都忙著呢,怕是沒人有空理他這事。”
“不如讓他上我家去,我家有針線,我家還沒人……”
“讓他別進屋,主要是不知道我家那屋子什麼時候垮下來。”
“喊他坐在院子裏的草棚下,把褲子補好了再出來。”
不過,陳俏妞正準備帶宋成粵去她家的時候,村裏一個嬸子大喊俏妞過來幫忙。
王雪照說道:“那我帶他去唄!”
陳俏妞點頭,又告訴王雪照,她的針線放在哪兒,便匆匆跑去幫忙了。
宋成粵實在是羞得不好意思。
因為他今天穿了條打滿補丁的底褲……還是大紅花的!
雖然腰間已經係了件借來的上衣,可隻要他一走動,衣擺子就會被風掀起來!他那破成兩半的褲子會張大了嘴,毫無遺漏的將他穿著大紅花底褲的屁股露出來!
所以他央求大家送他一塊兒去。
——大家將他圍在正中,他才好緊緊抓住衣擺子不讓它飄起來……這樣才不會出醜。而他拽衣擺子的動作也不會顯得太怪異。
至於姚若男麼……
她把頭扭到一旁去,假裝沒看見。
現在隻要是跟宋成粵有關的事,她都不想參與。
就這樣,由王雪照帶路,
麥燕強、文濤和三大寶塔等人護送,
大家將宋成粵護在中間,一塊兒去了陳俏妞家。
走進陳俏妞家,大家一眼就看到了土窯房牆壁上那幾條觸目驚心的裂痕,齊齊“哇”了一聲。
“我去!這房子都裂成這樣了,還沒塌?”
“天哪這裂縫……再裂開一點都能鑽過一個人了!”
“之前說她家房子快塌了,我還在想,等我們有了空就來幫她修一修……現在看這情況,這還有啥維修的必要啊!造個新的吧!”
“一定要跟小陳做做思想工作,讓她暫時別回來住……不然這房子要是半夜塌了可怎麼辦?”
“俏妞又能幹又勤快,就讓她以後都呆在我們那兒唄!”
王雪照準備進屋去找針線。
張春明擔心得不得了,非攔著王雪照不讓她進,怕她出事兒。他問清楚針線放哪兒了,便飛快地衝進屋裏翻找一趟,終於找著了,又飛快地跑了出來。
“別看外頭裂得厲害,裏頭裂得更厲害!頂上好幾個大破洞,屋裏滿地都是黃沙……估計是被風吹進來的!這屋子可不能要了!我剛在裏頭找東西的時候,就怕頂會塌下來!”張春明驚魂未定地說道。
王雪照讓宋成粵坐在之前她和姚若男歇午覺的草棚底下,她自知男女有別,有她在這兒,宋成粵也不好脫褲子縫補。
於是她說,“成粵,你認識了路吧?”
宋成粵點頭。
這村子本來就不大,俏妞家的房子就在進村後的第一排居末的位置。
就是說,要是把她家院牆給拆了的話,從那賽馬場那兒就能看到她家院子裏頭的情況。
“我認識路,你們走吧,去看比賽。”宋成粵說道。
王雪照交代他離開時要關上門,抬腿出來了。
她還以為文濤他們會留下來等宋成粵,沒想到他們也出來了。
“你們不等他?”王雪照問道。
文濤,“他讓我們走的,說沒多大事兒!他補好褲子自己出來。”
王雪照也不以為意,和男知青們一塊兒朝著村外賽馬場走去。
等到昭昭越來越好了,認親的時候才更有底氣。
當然了,這些都是陳與舟和許雲山後發生來的事。
再說回109知青農場這邊,王雪照最近正焦頭爛額。
原因無它。
最近農場很缺人手!
很缺很缺!
第 95 章 第 95 章
轉眼就到了豐水期。
天空開始浮起棉花似的雲朵;
貧瘠的黃土漸漸覆蓋上青翠的綠意……
那條季節大河悄無聲息的出現;
堰塞湖仿佛於一夜成長;
其中又程曉光的笑聲最大。
最開心的還是談露。
在她眼裏,昭昭孱弱又嬌小,就像個孤苦無依的小可憐。
沒想到昭昭在工作上的態度是這樣的……
有理有據又寸步不讓!
談露高興地笑出了聲音。
就這樣,雖然知青們很不高興,但還是配合著接受了考試。
一共十道題。
王雪照按去年她離開農場前定下的教案,抽了六道題出來;
剩下的四道題,米教授等三人一人出了一道題。當然了,他們參考了王雪照的出題難度,然後出的也都是比較基礎的題目,但比較靠攏他們的項目;
談露也出了一道基礎題。
王雪照將這十道題寫在大教室的黑板上。
她在唰唰唰板書的時候,知青們聚精會神地看著,偌大的大課堂裏安安靜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大家都在思考。
當王雪照在黑板上寫完題目以後,發下小紙條給知青們。
知青們在紙上寫出答案,再寫上名字交卷。
三位教授也拿了幾張紙交給跟著自己一起來的學生,讓學生們作答,他們自己也作答。
就連談露也躍躍欲試,主動拿了紙筆開始寫答案。
最終,考試結果出來了:
十題全對的有四人——三位教授加談露。
對九題的有三人——兩位跟著教授一塊兒來農場的學生,以及姚若男。
對八題的有十五人,是四位學生和十一位知青。
大多數人都是對了七題、或六題的。
成績最差的十一人,隻答對了四道題。
王雪照拿著大家的成績單,很不滿意,點名批評,“薑幗英你肯定偷懶了!”
薑幗英羞愧得低著頭,盯著鞋麵不敢吭聲。
王雪照揚了揚手裏的紙條,“這幾個同學,一會兒散會了你們都過來跟我解釋清楚,這樣的成績你們到底是怎麼考出來的……全是基礎題!”
可另一邊兒,三位教授欣喜如狂。
他們拿著知青們的答卷,手就一直不停地抖啊抖啊……
“這是什麼神仙寶地?大家的專業基礎這麼好嗎?我在大學帶班也沒到這程度啊!”
“是啊,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這些孩子們怎麼這麼聰明呢?”
“他們是工人啊,平時要搞工作的!是怎麼平衡時間,做到連學習也能兼顧上的呢?”
“來對了!我們來對了啊!”
教授們激動喜悅得無以複加。
知青們卻在一旁嘰嘰喳喳地說道:
“這可不是咱們的最好成績!今天是因為雪照搞偷襲,而且這幾天啊因為劉慧老是影響我們,害得我們晚上都沒空學習了……要不是這樣,我們還能考得更好!”
“是啊,我答錯的那兩道題,其實會做的,就是題目看岔了!”
“我也是,交完卷以後我就才想起來我會是做的,當時不知怎麼的給忘了……”
“這次我考得好差,要留堂嗚嗚。”
三位教授聽了知青們的話,更加高興,又問王雪照,他們要怎麼在知青裏挑選出合適的學生。
王雪照想了想,提出建議,“咱們雙向選擇吧!”
“首先,教授們先把自己的項目做成海報,和項目資料一起放在展覽室裏,讓所有人翻閱,先了解一下你們的項目。”
“其次,咱們也做個筆試和麵試吧,由教授們出題,對項目感興趣的同學可以參加筆試。通過筆試考核成功,就能約談麵試,雙方達成一致,學生就能進入教授們的項目組。”
“最後,再給大家設定一個磨合期,如果在磨合期內發現雙方都不太合適的話,那學生可以退出項目組,教授可以重新發起考核……”
“好了,這是我的初步意見,大家都可以積極發言,改善或者改進!愛戎、心棠,你倆負責記錄一下。”
幾乎是王雪照話音剛落,知青們就爭先恐後的討論了起來。
姚若男和秦宇新在一旁組織紀律,“大家別著急,一個一個來……說太快了,愛戎和心棠可忙不過來啊!”
於是,大家一個個提出建議,有的天馬行空、有的匪夷所思、有的也是真有建設性……
付愛戎和江心棠唰唰動筆,飛快地記錄下大家的提議。
這一幕,讓所有的客人們感到不可思議。
最驚訝的,莫過於三位教授和他們的學生。
他們受到過最猛烈的衝擊,被最最信任的學生背刺過,也受過不少苦……
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積極向上、這樣正能量爆棚的集體了!
想著自己馬上就要融入這個集體,他們感動得眼眶泛紅。
談露也高興壞了。
可大家的意思是,王雪照必須走!
不僅僅是王雪照必須走,而且在這一年半的學習中,所有在專業課上表現不錯的同學,都應該去!
薑幗英說道:“雪照,你就應該去!你這麼優秀,光是自己看書、就能教會我們,你啊就應該去正規的大學接受正規的學科教育。”
“要不然啊……比如說,你讓我去吧,我去了以後又能怎麼樣呢?”
“我現在會的這些三腳貓功夫,還是你們像跟我打車輪戰似的,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幫著我學習,我才能學會一點兒。”
“直到了那些大教授麵前啊,他說的我聽不懂,他教我的學不會……這不是在浪費機會嗎?”
第 96 章 第 96 章
其他的知青們紛紛稱是。
周士允說道:“雪照,你放心去!”
“其實接下來除了秋收,也沒啥其他事兒了。”
“像過冬的準備,咱們去年經曆過,今年就有經驗了。”
他隻好讓張春明他們組成人牆,先將陳俏妞隔絕住。
然後他拿過一件襯衣係在自己腰間,又把縫了大半的褲子穿好了,還拿了件不知誰的襯衣,再次係在腰間,但將襯衣的衣擺係在腿根處。
他的模樣……像個滑稽的乞丐,但他顧不得許多了。
這時,薑幗英她們也已經飛快地跑了過去。
女孩子們接過男孩子們遞過來的襯衣,飛快地替陳俏妞穿上。
其他人也趕了過來。
老村長皺眉看著這一幕,問道:“這是……怎麼了?”
他懷疑地看向宋成粵,眉毛皺得緊緊的,麵色不善。
宋成粵深呼吸,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老村長聽了,又問陳俏妞,“俏妞,你來說說。”
陳俏妞本來害怕得渾身都在發抖。
但十來個女知青們緊緊地簇擁著她……
她身上不知怎麼的出現了大量的血跡。
女知青們好像根本不關心她剛才出醜的樣子,隻是焦急地問她哪兒傷著了。
她們還輕言細語地安慰著她,讓她別害怕,受了委屈就說,她們會為她做主。
自她懂事以來,頭一回感受到被偏愛。
陳俏妞的眼淚就像從泉眼裏湧出來的泉水,連綿不絕地滑下麵龐。
她瞪視著人群中柱著拐杖的的許雲山,眼神憎惡。
女知青們的安慰,撫平了陳俏妞絕望害怕的情緒。
然而一旦清醒過來,陳俏妞便猛然醒悟。
不,她不能說出真相。
因為許雲山是瘸子!
哪怕是她說出真相,人們也會質疑:俏妞你天天幹活,力氣也不算小了,就算打不過瘸了腿的許雲山,難道還不會喊救命嗎?
更何況,村裏還會有人說:既然他都看了你的身子,你也嫁不了別人了,就嫁他唄!
不!
絕不能這樣!
陳俏妞深呼吸。
她迅速恢複了冷靜。
陳俏妞提供了一個和宋成粵差不多的版本。
大意就是她在幹活的時候,不小心將衣扣子扯開了,匆匆忙忙想趕回來換身衣裳,卻忘記宋成粵正在她家借地補衣裳,更沒想到院牆突然倒塌。
這真就是各種巧合糅雜到了一起。
陳俏妞還大大方方地向宋成粵道歉,“對不起!這事兒太突然了,我、我的行為確實有些不太妥當,也不知道宋知青有沒有對象,需不需要我解釋一下……”
宋成粵又羞又窘,退後幾步朝著陳俏妞連連鞠躬點頭,“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我我我……我當時也被嚇慘了,腦子裏什麼也沒想,如果我、我冒犯了你,請你不要生氣,對不起陳俏妞,真的很對不起!”
然後他又一迭聲地說:“我沒有對象,沒有……真沒有!”
知青們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既然是誤會,說開了就好!”
“是啊是啊,你們看看這房子,真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塌!換作是我,如果遇上房子塌了的大事兒,我也會下意識地找身邊人求救,才不會管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
“在生死麵前,一切都別太計較!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我相信宋成粵的人品,陳俏妞也是個好姑娘,我相信他們!”
“我也相信!”
“誤會一場麼,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雪照對老村長說道:“雖然俏妞是村裏人,可她最近在我們知青農場幹活,今天她也是跟著我們一塊兒來的,屬於出公差,那就得歸我管。”
“宋成粵是我們知青農場的正式職工,也歸我管。”
“所以這事兒呢屬於我們知青農場的內部矛盾……”
“桑爺爺,這事兒不麻煩您處置了。”王雪照不容質疑地說道。
村長爺爺看了陳俏妞一眼。
他也想護著這可憐又命苦的孤兒。
但現在看來,知青農場好像比他更護短。
這樣就很好。
於是村長爺爺點頭,對王雪照說道:“那就交給你處理吧!”
人群中,許雲山失神地看著陳俏妞。
從頭到尾,她隻給了他一個嫌惡憎恨的眼神。
但他可以覺察到,她已存著與他割席的堅毅與決絕。
如果不出意外,剛才他和她的近距離接觸……有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許雲山陷入怔忡。
王雪照點頭。
過了許久,宋成粵才麵色怪異地從3號辦公室裏走了出來。
他站在門口猶豫片刻,反手關上了門。
第 97 章 第 97 章
宋成粵的表現,讓大家都覺得有些奇怪。
他走到王雪照麵前,說道:“程曉健……好像這裏有問題。”他指了指腦子。
王雪照問道:“怎麼說?”
宋成粵說了起來:
他一進去,還沒說話呢,程曉健就嚎啕大哭,說有惡鬼纏他,求宋成粵救救他。
宋成粵問:什麼惡鬼?
那就是——李峰是外地人。
所以,隻要提擔利用地勢這個優點,也不是不能反剿李峰。
提坦是個色中餓鬼。
他已經很久沒有享用過年輕女人的美妙身體。
槍、黃金、膘肥體壯的馬、糧食……
全都牢牢地吸引住他。
而最最最吸引他的,還是李峰身邊那個……據說美得像天仙的壓寨夫人。
在無數個夜晚,提坦都在思念著那個素未謀麵的十六歲藏族姑娘。
那麼,這個李峰……
他到底藏在哪兒呢?
提坦本不是種花國的人。
他是土國人,年輕時流浪來到種花國,當了馬匪,後來一步一步成為大當家。
他在這塊土地上已經呆了二十多年,非常熟悉這裏的地形。
根據被李峰搶劫過的村民們所說——他有萬擔糧食?
在這麼個荒涼的地方,能存放萬擔糧食,又能不被解放軍找到的地方可不多。
正巧,提坦知道這些地方在哪。
——幾千年、幾百年前,這片土地沙化得不算太嚴重,水資源也還不錯。隨著年代的變遷,大片土地沙壤化,一座又一座的古代城池慢慢消失,留下不少古城遺跡。
這些古跡,位於地表的建築往往已經被毀損到沒有任何價值。
在這些古城的地底,多半都有先民挖掘出來的地下城——這是是供先民們取水之用的。
這些年來,解放軍一直在巢匪,試圖抓提坦,卻從來都沒有抓住過他。
正是因為提坦每年秋收搶劫後,就會住在某一個古跡的地下城裏。
吃吃喝喝一整年,第二年秋天再出來搶……
搶完以後就換一個更安全的地下城。
但是今年——
首先是李峰搶劫了他一直看好的幾個小村子,令他無糧可搶。
其次這幾個村莊被搶之後,由於李峰的手段特別殘忍,其他的村子向建設兵團求救……然後建設兵團搞起了民兵聯防。
提坦也嚐試著想搶劫另外一個小村莊,可他們半夜剛靠近村子就被巡夜的村民發現,霎時間狗叫鑼響,村莊附近到處都是絆馬繩,村民們二話不說還拿著武器從村裏衝出來……
提坦他們再凶狠,也隻出動二三十人。
這個不大的村子估計也就二三十戶,全村男女老少全都拿著各種武器衝過來……怎麼看也有近百人!
提坦立刻吩咐撤退。
然而卻在撤退的過程中,提坦發現——這些村民居然還敢騎著馬來追?
提坦並不害怕。
農民的騎術肯定不如他……
他將這些騎馬來追的村民們引到地勢複雜的地方,準備殺人奪馬時,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也不知道剛才那些村民是怎麼做到的,他們竟然還通知到其他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