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衣今兒午睡的時間很長,柳媽和秋棠回來的時候她才醒。
雨已經停了。
梅氏也帶著燕兒隨柳媽一起來的,她來看望張金衣。
她陪著楊氏和眾位太太奶奶吃完酒後,又陪著楊氏去鎮上逛了逛綢緞鋪子,挑了幾匹換季的衣料,直待楊氏回了府,她才趕過來看張金衣。
顯然張金衣事件對大太太楊氏而言隻是個小插曲,並沒有多影響到她的興致,計劃要做的事她一項也沒落下。
梅氏拿起楊木梳子,親手為張金衣梳起了頭發。她也沒說啥安慰的話,隻是邊梳頭邊看著鏡子裏的張金衣打趣說笑,就像沒有閬苑那會子事。
張金衣由著她說,一直都是配合著梅氏的話微微揚起嘴角,但也僅限於此,她還沒有心情回應梅氏的話。所幸月香和燕兒偶爾附和著,倒也不至於冷場。
“唉!算了,我不說了,妹妹也別這麼辛苦,哭也好罵也好都甩出來。都怨我一時糊塗,也沒細想這是個啥日子,悔不該拉上妹妹一起去的,害妹妹受了委屈。也怨我沒啥能耐,沒能護住妹子,這會兒能讓妹妹發泄一下我心裏也舒坦些。”梅氏為張金衣整理好發髻,就坐在了她的旁邊,滿臉的擔憂,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
“沒啥,我回來就問過月香了,這怨不得別人。大奶奶對我的好我心裏最明白,隻是族裏的那個老爺子會善罷甘休嗎?會不會來找事?拿個籠子來沉塘什麼的”張金衣揚起一邊的嘴角,半真半假地說笑道。
“不會吧?!那可怎麼辦?”月香首先給嚇住了。
“我想不會的,那會子族裏剛巧要重新修祠堂,老爺捐的可不止一百兩百,他們不會這麼快就變臉的,族裏主要還靠老爺這房。再說這不都是過去的事了嗎,二爺這會子也不在這。沒道理單尋妹妹的不是,妹妹就放心好了!隻是這段日子不要再去鎮上了,就在屋裏養好身子,等過一陣子我們再走遠些好好出去逛逛。”梅氏又拉住張金衣的手,貼心地安慰道。
“不過,奴婢早上還聽身後的小丫頭們議論,說小姐變得好漂亮,都認不出小姐了。老太爺的眼神倒好,一眼就認出了小姐,還真有些稀倒啊。”燕兒站在梅氏身旁眉頭緊鎖,像是在和張金衣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奴婢若不是三五不時的常隨奶奶來,今兒陡然見著小姐,定然是認不出的……”
“就是,燕兒姐姐說的極是,我們小姐這些日子變了可不是一點兩點,那老太爺以往也沒見過我們小姐幾次,那是如何能一眼就認出小姐來啊?”月香聽了燕兒的話直點頭,又立馬推斷道:“定然是有人故意告訴那老爺子的。”
“那會是誰啊?是誰故意要害小姐出醜啊?”燕兒又接口道。
“還會是誰!”月香捂著先前被二奶奶容氏掌摑的那半邊臉頰,癟著嘴忿忿地說:“她給小姐使袢子,害小姐跌倒,還打奴婢不讓奴婢去扶小姐,除了是她還會是誰?!”
“你說的是二奶奶吧,二奶奶一直對小姐痛恨不已……”燕兒話還未說完即被梅氏厲聲喝住“你們不要在這裏挑事。又沒有誰親眼看到。不許再瞎說,當心撕了你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