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衣剛跳下馬車,就看到胡庭鈞從後麵騎馬過來。
“你去了哪裏?”看到張金衣慌亂的一瞬,胡庭鈞狐疑地看了看馬車。這麼熱的天,馬車被車簾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
張金衣趕緊遞了一粒碎銀給馬夫,溫和地對他說:“麻煩了你一天一宿,這個你拿去吃酒。快回去歇著吧,也該累壞了。”
馬夫心領神會地接過銀子,笑嘻嘻地謝過她之後,趕緊揚鞭離開。
“我昨兒做了一筆買賣,忙了一宿,不過賺了不少”想到那滿箱滿箱的銀塊,張金衣仍然亢奮著,但又見胡庭鈞沉著臉,眉宇間盡是焦急和擔憂,她又心虛地垂下了頭“對不起,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了買主,昨兒一直在忙,沒辦法抽身……”
胡庭鈞隻是抿著嘴望著她,一言不發。
門頭見他們回了,趕緊出來接過他手上的韁繩,將馬兒牽了進去。
胡庭鈞不說也不動,張金衣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隻得腆著臉走近他,陪著笑臉“昨兒真的是情況緊急……”
他卻淡漠地將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背著手自顧進了院子。
“喂——你一定要這樣嗎?!我都說了對不起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還不進來!”胡庭鈞轉過身,總算是開口了。
張金衣立馬屁顛屁顛地跟上,將她的小手放進了他背在身後的大手中。
觸到柔柔的小手,胡庭鈞的怒氣頓時消散了大半,心裏已經不爭氣地舉起了白旗。
但他想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讓她蒙混過關,以免她養成在外留宿的習慣。是以他依舊板著臉,也未作任何反應。
熱臉一再貼到冷屁屁,胡庭鈞並未握住她伸出的小手,張金衣很是尷尬,也有些惱了,忿忿的正待將手抽回,卻又被大手緊緊地握住。
“切——明明喜歡得要命,還裝!”張金衣立馬沒心沒肺的回擊道。
“你這丫頭——”
這種時候明明應該憤然地甩開那小手的,胡庭鈞卻是怎麼也舍不得,最後隻得翕著鼻翼忿忿地緊握著張金衣的手進了屋子。
“先用早膳吧。”
“是”一宿沒睡,張金衣根本就沒什麼胃口,但仍是乖順的應道。
早膳傳上來了,胡庭鈞仍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三爺——”張金衣往他們緊握著手的方向努了努嘴,提醒道。
見她的右手被自己握著,確實不方便用膳,胡庭鈞這才不甘不願地鬆了手。
吃完之後,張金衣又將胡庭鈞拉入房中,囑咐丫頭們不要進來。惹得丫頭們小臉通紅,胡庭鈞浮想聯翩,春心好一陣蕩漾……
“閉上眼睛”
“嗯?!”
胡庭鈞越發覺著燥熱,咽下口水之後忙閉上了眼,心無法抑製的猛烈地撞擊著胸壁,像是快要不安分地跳出來了。腦袋裏也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若幹********的畫麵……
“好了”
隨著張金衣嬌柔(胡庭鈞單方麵的感覺)的聲音從床榻的方向傳來,他無比期待的睜開了眼睛。
“這是什麼?”
他不滿地瞪了一眼衣冠仍整齊,整齊得礙眼的榻上美人,又將視線瞥到攤了一床的銀票上。一貫聰明的腦袋這會子也有些短路了。
“過來啊”張金衣忽閃著濃密微翹的眼睫,衝著他招了招手。
胡庭鈞歎了口氣,不耐地移步到床前,一抬眼看到銀票上的數額,瞳孔瞬時不由自主地放大。心裏也暗自吃驚。
“這有多少?是什麼買賣賺了這麼多?!”
“這是兩萬五千七百多,除去本金,這趟我們賺了一萬八千兩。”
賺了這麼多銀子,在胡庭鈞麵前,張金衣卻不敢得意,反而心虛不已。
“你——不會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買賣吧。”胡庭鈞緊盯著張金衣,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問道。
張金衣深吸一口氣“你就不要問這麼多了,反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隻是有些風險,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了。”
“那你為何又要告訴我?!幹脆什麼也不要告訴我!”
“這裏不是還有你一半本錢嗎……”張金衣的聲音越說越小,但這的確是事實。若不是不想獨吞這筆巨款,她還正打算瞞著胡庭鈞的“這裏有一萬兩千八百兩是你的。”
“你……”胡庭鈞用力吐了一口氣,恨恨地說“若不是如此,你就打算瞞著我的?!”
張金衣的頭越低越下,就像隻把頭埋在胸前的鴕鳥。
“你老實告訴我,最近都在做什麼,一刻也不要漏掉!”
思忖片刻,胡庭鈞坐到床邊的圓凳上,緊盯著張金衣。他額頭上分明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