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夥計說三爺來了,現在在大堂,請三奶奶過去。”如夫人的一個丫頭從門外進來稟報。
“哦,那快去請三爺來。”如夫人忙笑著吩咐丫頭。
“夫人……還是金衣去瞧瞧吧,三爺許是有事相告。”張金衣說完便向如夫人躬身告退。也不知為何,她突然很不希望胡庭鈞過來和她們一起。
“哦,是這樣啊……”如夫人正待讓張金衣速去速回,卻見寶儀姑娘突然上前親熱的挽住了張金衣的胳膊,笑臉盈盈的看著她們說:
“有事也要用膳啊,總不能餓著吧。何不讓丫頭去請三爺過來……三奶奶不會是擔心三爺和我這樣的女人坐在一起,玷汙了他的名聲吧?”說完她便掩嘴輕笑,看似說的玩笑話。
“這丫頭怎麼這麼皮,金衣勿要見怪。”如夫人忙衝著寶儀假意嗬斥一句。
張金衣隻得笑著說無礙,便讓一旁的夥計去請三爺過來。
但她心裏卻已經了解,這正親熱的挽著她胳膊的女子果非善類,可不像如夫人所說的調皮這麼簡單,那說出的話都是一波三折,她提醒自己要留心才行。
胡庭鈞聽說如夫人邀請他一起用膳,自是樂意。他正發愁早不到理由能和張金衣親近,這如夫人的邀請無異於雪中送炭了,他自然欣然前往。
進了觀雪樓,和如夫人見過禮,如夫人便介紹寶儀姑娘,胡庭鈞也禮貌的笑了笑。他隻覺著這個名字好像是在哪裏聽過,不過許是印象不深,一向記憶超群的他竟然想不起來了。
有外人在,張金衣也不好對胡庭鈞太冷漠,也隨著如夫人迎上前給他見了禮,還勉強擠出了個笑臉。
胡庭鈞心如飴糖,張金衣很久沒有對他這麼笑了,望著她的笑臉,他竟然不舍得將視線偏移。
直到如夫人在一旁笑著打趣:“胡三爺請入座,坐下來慢慢看便是,三奶奶又不會跑。”
胡庭鈞這才收回了視線,臉頰上已微微泛紅。
張金衣卻依舊保持了雲淡風輕的微笑,坐到了如夫人的旁邊。
胡庭鈞也忍著笑意挨著張金衣坐下,他抬頭看了看四周,觀雪樓裏也有不少他們的回憶,感覺很親切。
望著裏麵的陳設已經有些許改變,他不禁有些感慨。
“三爺不會是第一次進來這裏吧?”寶儀看了胡庭鈞一眼便粉麵微紅,看似嬌羞的低下了頭,但嘴裏卻好似自答般“對了,三奶奶說三爺很忙,大概即便是自家的客棧也沒有功夫來了。”
“三爺真的是第一次進來這裏嗎?”如夫人也好奇的問道。
“當然不是,隻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以前我們也在這裏住過幾日。”胡庭鈞忙轉過頭笑著對寶儀和如夫人解釋。
“哦,還有這事?你們還真是恩愛啊,放著自家大宅不住,來住客棧。不過,這裏還真是不錯。”
聽到如夫人誇這裏不錯,張金衣忙應道:“是啊,這裏住著很舒心,所以我才會買下這裏。”
“難怪如此,原來這裏有三奶奶和三爺的回憶啊,我說三奶奶這麼聰慧的人怎麼會做虧本買賣,買這座鬧鬼的客棧呢。原來是這樣啊。”
寶儀看似順口說的無心之言,讓在座的其他人驀然變色。
“鬧鬼?還有這事?”如夫人麵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但她很快就恢複了,依舊保持著方才的微笑:“那些個謠傳不聽也罷,不要掃了我們吃酒的興致。”說完她便舉起了酒盞。
張金衣本來正想著要如何對如夫人解釋,但聽她這麼一說,反倒是不好開口了。而且鬧鬼這種事解釋倒不難,但要去除那留在人心裏的陰影卻難上加難。
寶儀聽如夫人這麼一說,也忙掩嘴做驚詫狀:“哎呀,我是不是又說了不當說的話啊,姨媽教訓的極是,我當自罰一盞,還請三奶奶勿要生氣”說完果然飲了一盞酒。
“這怎麼是我們姑娘的錯,這順昌泰鬧鬼的事鎮上的人就沒有不知的。”站著寶儀姑娘身後伺候的梧桐突然出聲道。
“住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看我回去後如何收拾你這個沒規矩的丫頭……”寶儀立馬寒著麵將她訓斥了一頓。
“好了,不要再提這事了。”如夫人麵上已有慍色。
寶儀見如夫人沉下了臉,立馬知趣的噤聲垂下頭。
張金衣的心已經跌入穀底,但麵上仍是微笑著舉起酒盞對如夫人說道:“都說謠言止於智者,夫人果真非常人能及,讓我好生佩服,敬夫人一盞,還請夫人安心,我們這裏絕不會有那些髒東西出現的。”
如夫人笑著道:“我就相信金衣了。”說完便和她對飲了一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