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會再信(1 / 3)

“三爺的娘?”張金衣瞪大了眼睛瞅著焦郎中。

“是啊,你沒聽三爺說過嗎?他娘當年為了能讓他安心待在胡府,為了能讓大太太好好對他,在他走後就服毒自盡了。”

張金衣搖搖頭,她這才發現她對這個男人知道的實在不多。

“哦,其實你不知也正常,三爺原本就不愛說自己的事,而且那個時候他隻有幾歲,應該是很傷痛的記憶吧,他就更不願提起了,我還是聽譚龍說的。”

焦郎中見她有些失神,忙又為她倒了一盞。

張金衣卻沒有動,望著酒杯發呆,今兒聽到的這些事對她的衝擊很大,一想到年幼的他遭遇那樣的事,她的心裏就陣陣的抽搐,對他的怨恨也少了許多。同時她也明白了胡老爺有多麼討厭她,為了趕走她竟然如此煞費苦心,甚至不惜要了譚龍李榮的性命……

“我要走了,不能陪仙醫了,謝謝你的藥膏。”

張金衣推醒了趴在桌上的月香,扶著她站起了身。

“唉,她都醉成這樣了,你們怎麼回去,我又沒有馬車送你們。還是等她醒了再走吧。”

“不用了,我扶著她慢慢走回去就好。”

張金衣話音未落,又聽焦郎中欣喜的說道:“三爺來了,正好讓他送你們一程……咦?你怎麼呢?”他發現他麵色蒼白,身上的袍子也破了大塊,露出了雪白的棉絮上麵好像還沾著血,模樣有些狼狽,再看他站的地上也有血滴下來,焦郎中有些遲緩的神經緊繃起來。

“沒事,就是吃了些酒從馬上摔下來了……今兒不能送金衣小姐了。我是騎馬過來的,沒有坐馬車。”胡庭鈞蹙著眉將頭上的帽子戴正,深吸一口氣望著張金衣歉然的說道。

“我可沒想讓三爺送。”她匆匆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回了句,便扶著月香走了出去。

匆匆的一瞥,隻看到他有些憔悴,但還不足以看清他狼狽的模樣,自然也感受不到他眼中的深情和痛楚,隻是聽到了他疏離淡漠的話語,特別是那句‘金衣小姐’,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待張金衣扶著月香走出了屋子,胡庭鈞才踉踉蹌蹌的走過去將門關上,閂好。

焦郎中這才清楚的看到他背後那道斜過了整個背部翻著血肉的傷口,傷口上的血就像掛著瀑布一樣,浸透了棉袍還在不住的往下淌。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酒頓時清醒,趕緊去扶著他趴到病榻上,又將火盆裏的火撥大了點,而後除去了他的棉袍,為他止血療傷。

“這是怎麼回事?”

“方才在路上遇襲,就成這樣了。她,她來作甚?是……是有哪裏不適嗎?”

“遇襲?是什麼人?又是為了你那瓷器秘方而來?”

“這次好像是直接想來要我的命,不知是哪裏的人。”胡庭鈞先是不以為然的回道,很快又緊張的急急追問:“快告訴我,金衣來幹嘛?是不是染了風寒?看她臉色不是很好……”

“你都這樣了,還惦記著她。”焦郎中歎了口氣“她是來拿些治凍瘡的藥膏給丫頭的,她的身子倒是無礙,隻是心裏有沒有事我就不得而知了……唉,我一看到她就覺著難過,以前多麼有生氣的姑娘啊。現在卻像蔫了的花似的……”

“當當當”門外響起叩門聲:“仙醫開開門,我的藥忘記拿了。”

“是金衣,快拿件袍子給我,不要讓她看到我這模樣……快鬆開我啊”胡庭鈞焦急的催促著,想要翻身坐起。

“不行,不許動!你不要命了,這裏還都在出血,等血止住了我才能鬆手。”焦郎中拿著細棉布按住他的背不鬆手,一麵又高聲對門外喊道:“金衣小姐稍等一會兒,我這手上不得閑啊”

“不要亂說話,不然我真翻臉了。”胡庭鈞沉聲警告著焦郎中,又聽到張金衣在門外回道“嗯,沒事。”

“唉,讓她看到了又如何,這會子正好可以給我搭搭手。”焦郎中無奈的又說“你為何不將這些事都告訴她,金衣小姐很明事理,定然會理解你的。你們還可以瞞著老爺繼續在一起啊。”

“噓——你不要再說了,當心她聽到……”過了小會兒,胡庭鈞忍不住又道:“李榮他們都告訴你了吧,你不要告訴別人,特別是金衣。”

“為何不能告訴她?怕她知道你爹的厲害,被嚇住啦?”焦郎中也壓低了聲音輕聲說:“我覺著她不是那麼容易被嚇到的,就這些方麵而言,她根本不像女人。”

“你沒有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嗎?還是不知道譚龍李榮他們因為我差點丟了性命……我不想在這種時候讓她留在我身邊,不想讓她擔心,更不想讓她時刻處在危險之中。我仔細想了想,她那次差點被擄走,應該還是因為我。所以在這次選拔大會之前,我都不能讓她待在我身邊。我不能接受這種意外發生在她身上……就算她現在傷心,但至少她還活著”

“那你以後還去找她吧?就不知那個時候她還會不會答應你,要知道人心是會變化的,錯過了就很難找回來”

“誰知道呢……不過若是她真心愛著我,應該會等我的吧。”聽了焦郎中的話,胡庭鈞突然煩悶起來,他的心裏其實也沒有底“好了,你快去開門吧,今兒雖然有太陽,但還是很冷……”

焦郎中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鬆開了他找了件幹淨的棉袍讓他先換上,又將他的血棉袍和帶血的細棉布都放進盆裏藏好了,這才去給張金衣開門。

不過開門之前焦郎中還是告訴胡庭鈞說,他將他的事都告訴她了“還有你娘的事……我看她太難過了。不過她聽了好像很受打擊,好像更難過了……”

“你——”

見焦郎中已經走過去開門了,胡庭鈞隻好閉上嘴。他慢慢移到桌子邊坐下,坐在了方才張金衣坐的椅子上,端起了她方才還未喝的那杯酒。

焦郎中打開門。

“我的藥膏忘記拿了,應該放在桌子上了。”張金衣攙扶著正一臉傻笑的月香,歉然的對焦郎中笑著說道,說完她瞅了瞅桌子,順便飛快的瞅了瞅桌子邊的男人。他正低著頭飲酒,似乎連瞧她一眼的興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