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老爺失蹤(1 / 2)

“他並非真心對她,他們是對手,是敵人。”

“我打賭,她馬上就會離開的,即使不馬上離開,他也不會留她過夜的。昨兒夜裏,她很快就回百花樓了……真的。”

“嗯……金衣——不要亂想。他……要不我們現在就走,管他們幹嘛!嗯?”朱憶宗隔一會兒就會把臉湊到張金衣的麵前,看著淚流不止的她,他不知如何才能減輕她的痛苦。

“我沒關係,一會兒就好。”張金衣抽抽搭搭的總算開了口,她掏出帕子拭幹了臉上的淚水,但一邊擦一邊又有淚水流下來,擦了幾次之後,就幹脆放棄了。

朱憶宗歎了口氣,將她攬入懷中,輕拍著她的後背,用下巴摩挲著她的發絲“好了,沒事了。你這副模樣,如何去見他。”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將頭埋進了他的頸窩,用他的肩膀拭去她臉上的淚水。還斷斷續續的發出蚊蠅般的聲音:“不知道……就算我不想哭,但眼淚還是會流下來……我有什麼辦法。”

“看,她出來了。”看到胡庭鈞送寶儀出來,朱憶宗興奮的很是誇張,他將車簾撩起了一角,讓張金衣趕緊瞧瞧“我就說她不會在這裏過夜的”。

她卻仍是不肯回頭看,隻是輕輕的用手撐開了他的懷抱回坐好,脊背仍是挺得直直的,眼睛毫無焦距的望著另一邊車簾子的方向發著愣,倒是終於不再哭了。

胡庭鈞將寶儀送上了停在巷子口的馬車之後,便轉身回到了屋子。

他打簾進屋,抬頭一看,張金衣正拿著他給寶儀畫的畫像,低著頭認真的看著。而朱憶宗則像進了他自個兒的屋子一樣,愜意的斜靠在他的床架上,正用揶揄的目光斜睨著他。

“你們怎麼知道這裏的?”他一邊問一邊朝張金衣走了過去,隨意的將她手上的畫拿了回來,折好之後放回到了書架上。

“金衣有事告訴你,你們慢慢說,我在外麵等你。”朱憶宗說話間輕巧的跳下了床,往門外走去。

“不用”

聽到二人異口同聲的回答,他駐足轉身笑道:“你們倒是很有默契。那好吧,金衣,是你說還是我幫你說?”

“老爺並沒有去世的消息可能已經傳出去了,昨兒樸掌櫃在驛站聽到了馬夫們在談論這事。”張金衣話音未落,胡庭鈞便衝了出去……

“上來——”

馬車並在了飛奔的胡庭鈞旁邊,朱憶宗打開車簾喊道,他毫不客氣的跳了上去,順便把要去的地方告訴了馬夫。

“焦郎中現在應該還沒有回來。”朱憶宗一聽他要去的地方正是焦郎中的藥鋪,趕緊告訴他。又見胡庭鈞狐疑的望了望他,又望向正對著車簾發呆的張金衣,他便接著解釋道:“金衣昨兒一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便去找了焦郎中,也去府上找過衡伯,但他們都不在,所以我已經讓人守住了,他們一回來,便會來知會我的。”說完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金衣也去百花樓找過你。”

胡庭鈞卻並不答話,隻是更加焦急的揎開車簾,讓馬夫再快一些。

雖然一路快馬加鞭,馬車差點撞到路人,但等他們感到藥鋪時,發現還是來遲了一步。朱憶宗派來守在藥鋪門口的夥計沒見了蹤影,藥鋪的大門虛掩著,夜風裏飄來一股粘稠到讓人惡心的血腥味……

焦郎中死了。

他衣衫襤褸的被人用繩子綁在他平日坐診的太師椅上,大張著雙腿,殷紅的血浸濕了他錦袍的前片,好像有一朵豔麗的紅花綻放在了他的襠下……他的發髻淩亂,麵上身上布滿了淤青和醜陋的傷口,眼睛也圓睜著,驚恐和痛楚永久的停留在了裏麵……這一切都證明他死前被人肆無忌憚的折磨過,也說明他們想從他嘴裏知道些什麼。

屋裏還有夥計們和藥童的屍體,還有一具是那個救過胡老爺又走漏了消息的馬夫的。他們衣衫整齊的倒在血泊中,均隻有脖子這一處傷痕。可見他們死的倒是很痛快,不像焦郎中。

朱憶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終於能理解張金衣的焦慮了。

胡庭鈞有些踉蹌地走近焦郎中的屍體,用不停顫抖的手艱難的解開了繩索。朱憶宗見他手抖得厲害,想上前幫他一把,卻被他一掌推開。他俯身將焦郎中抱到榻上,平放好,合上了他的眼瞼,用被子蓋上……

焦郎中在這個世上幾乎沒有朋友,若說有的話,那就是胡庭鈞了。

張金衣捂著嘴,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盯著眼前的這一切,而後她衝出了藥鋪,蹲在街邊劇烈的嘔吐起來……她不是沒有見過死人,當初在瘟疫村的時候,死的人比這裏多多了,但卻不曾像這麼讓她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