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條解下,遞給她:“我們走吧。”
她遲疑接過,就在那一瞬間,他做了個手勢,她渾身一輕,驚訝的發現衣服幹了。
簡直像變魔術。
她不可置信的瞪著他,難道自己到了外太空?
他看穿她在想什麼,答:“因為是幻境,才能做到這點。”
她不明白,追上他的步伐:“幻境?什麼是幻境。”
“太皞華彰的幻境,剛才那朵紅花,就是他的境心,已經被我破了。”
雲染又抬頭看看月亮。它幾乎被烏雲全部擋住,隻偶爾泄出一絲半縷。
白隱一笑:“你很聰明。”
不,她隻是直覺。
“既然被你破了,那我們怎麼還在這兒?”
白隱道:“境心破,然境眼還在,我們得走出去。”
走得出去嗎?雲染心存疑惑,指指寧卓非:“那他——”
“先不用管,幻境破了他自會清醒。”白隱答:“一個人卯足全勁,境眼能變幻的場景不超過三次,我們隻要識破這三次,就算破境。”
才說完不久,河流蘆葦已經不見,變成一片寬廣的荒原,遠處一個個墳包,一團團綠的、藍的幽幽的火從地下冒了出來。
“……鬼火?”
看著它們有意識般飄過來,一群群圍著轉,雲染緊著聲問。
“一旦被沾上開始燃燒,必焚至枯骨方盡。”白隱道:“把鞋子脫下來。”
“阿?”雲染想象著被燒焦的場景,試圖找到科學解釋:“據說鬼火是磷火,是冷的,燒、燒不起來吧?”
“你要不要試試?”白隱居然在這種時候開玩笑。
雲染瞪他一眼:“那怎麼辦?”
“主動抓住它,拍滅。”
“不是會被燒死嗎?”
“鬼火是膽小的東西,你主動去抓,它受驚,縮小變冷,一拍就滅了;而若是它主動靠近你,那麼它就會變得張牙舞爪,一發而不可收拾。”
雲染明白了,看看左右四周,鬼火顯然是背後靈,“怎麼樣才能主動抓住它呢?”
“脫鞋。”白隱一邊示範一邊道:“把鞋跟朝前,用腳尖頂著走,鬼火上當,迎著飄向來,一腳把它踩住即可。”
“啊——”雲染恍然大悟,“好陰的招!”
白隱不予置評。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抓一路走,眼看鬼火越來越少的時候,雲染竟然有了閑情聊天:“我從道裏回葭來的那次,三少被人用蠱控製了,是你們的人幹的吧?”
白隱似笑非笑:“能用‘靈犀’的,即便在我們本族也是不傳之秘。華彰本來並不想用三少,不過正巧因為三少在那裏,所以他想挑起宗姬家的人把矛頭對向我。”
聽他口裏提到華彰好幾次,雲染道:“雖然我並不想知道你們族的恩怨,不過這位高人到底是誰,我們處的幻境是他製造的?”
白隱沉默。雲染道:“如果冒犯隱私,當我沒問,請見諒。”
噠!
左手指尖優雅揉滅一團冷藍色的鬼火,白隱的重瞳如秋日湖水冰涼:“將死之人是沒有隱私的。”
雲染不由打了個寒噤,自覺不再追問,轉而道:“一直以來沒機會恭喜你,新任太皞一族宗主。”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恭喜的事。”
雲染有些摸不透了,自覺跟個傻子似的。尷尬的無聲一回,倒是白隱再度開口:“在外人眼裏,我們一族殘忍陰毒,惡心詭異,與其說對我們敬而遠之,不如說是畏而遠之,你呢?”
“我?”雲染指指自己:“還好吧,你們族不就是毒與蠱聞名麼,其實一種植物,就它本身來說,並沒有真正意上的藥與毒之分,單看它用在哪裏、治的是哪種病而已。至於蠱,我不太懂,但我相信蠱也有好的、能救命的,不單單是控製人去殺人的,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