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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工作由肉豆蔻連續做了七年。這期間有三個顧客離去(一個死於交通事故,一個因故被\"永遠驅逐\",一個因丈夫工作關係去了\"遠處\"),而另有四人新加入進來。無一不是同樣身著昂貴的服裝同樣使用假名的富有魅力的中年婦女。七年間工作內容一成未變。她為顧客\"試縫\",肉桂保持房間整潔,記賬,開\"保時捷\"。這裏沒有進展,沒有後退,無非年紀一點點增大。肉豆蔻年近五十,肉桂二十歲了。肉桂對工作像是一貫覺得津津有味,而肉豆蔻則一步步陷入力不從心的感覺中。她長年累月對顧客體內懷有的什麼進行\"試縫\"。她木能準確把握自己做的是什麼,隻是在盡力而為。但肉豆蔻無法治愈那個什麼。它絕對沒有消失,不過因其努力而一時放鬆活動而已。幾天過後(短則三日長則十天)便周而複始。一進一退自是有的,但以長期觀之,無不一點點有增無已,一如癌細胞。肉豆蔻手中可以感覺其有增無已的態勢。這無疑告訴她:你做什麼都沒用,怎麼折騰都無濟於事,最後勝利的是我們!而這又是事實。肉豆蔻沒有獲勝希望。她隻不過是在稍微放慢其進度而已,隻能給顧客以數日虛假的安穩。
\"也不單單是這些人,莫非世上所有女人全部懷有類似的什麼不成?\"肉豆蔻不知多少次這樣自問,\"可為什麼來這裏的全是中年女人呢?難道我自己體內也和她們同樣懷有的那個什麼不成?\"
不過肉豆蔻也並不是很想知道答案。她所明了的隻是自己由於某種不得已的情況而被關進了\"試縫室\"這一事實。人們有求於她。隻要人們有求於她,她就別想離開這個房間。肉豆蔻不時覺得自己成了一具空殼,感到越來越力不從心,仿佛自己正加倍地自我磨損,正消失在無的黑暗之中。這時候她就對肉桂坦率道出自己的心情。文靜的兒子點著頭傾聽母親的話。他誠然什麼也沒說,但肉豆蔻隻消向兒子訴說一番心裏便奇異地沉靜下來。感覺上自己並不孤獨,並非完全力不從心。不可思議,肉豆蔻想,我治別人,肉桂治我。但誰又治肉桂呢?莫不是唯獨肉桂猶如宇宙中的超高密度重力場而由自己一人吞下所有的苦悶和孤獨嗎?一次肉豆蔻把手按在肉桂的額頭上,像為顧客\"試縫\"一樣。可是她手心一無所感。
肉豆蔻開始認真考慮辭去這項工作。我已不再有那樣的力量了。如此下去,自己勢必在無力感中焚毀一盡。問題是人們仍在迫切地求其\"試縫\"。她不可能因一己之因而將顧客斷然拋開不管。
肉豆蔻覓得此項工作的繼任人,是這年夏天的事。當她瞧見新宿那座大樓前坐著的那個男子臉上的痣時,肉豆蔻後便認定繼任者非此人莫屬。
整個世界的疲敝與重荷、神燈
晚間9點30分電話鈴響了。響兩次停下,稍頃再次響起。我記起這是牛河電話的暗號。
\"喂喂,\"牛河聲音傳來,\"您好,岡田先生,我是牛河。現已來到府上附近,這就過去不大合適吧?啊,其實我也知道時間晚了。但有事要當麵談。如何?是關於久美子的,料想你可能也有些興趣……\"
我邊聽電話,邊在腦海裏推出電話另一頭牛河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