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第二次回想,他當時想太多。
【密室是一種偽裝,關鍵在於這個瓶子。】
酒神大喜過望,還以為要經曆一番刀山火海才能逃出生天。他走上去拿瓶子,瓶子好像與腳下的地麵粘連一般紋絲不動。酒神使足力氣拽了幾下徒勞無功。不愧是深淵出口,這設計太讓他有安全感了——狄俄尼索斯自發對號入座。
圍觀的雙頭蛇表示酒神活躍的腦補讓他省了不少力氣。
酒神很快放棄把瓶子拿起來的念頭,一屁股坐下,雙手撫摸光滑的瓶身,看著木塞子久久不動,仿佛入定了一樣。
酒神又遲疑了,倒不是因為幸福來的太突然,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讓他七上八下。
“這個瓶子打開不要緊吧?”酒神期期艾艾的問。
【打開它,你就能出去了。】
“你確定?”
【我確定。】
“你保證?”
【我保證。】
“說謊木有小唧唧!”
雙頭蛇不想搭理這個幼稚的家夥,可酒神雙目囧囧有神,一副他不就範自己就靜坐到底的難纏架勢。雙頭蛇不想節外生枝,無奈妥協:【我沒有說謊,打開這個瓶子你就有機會離開深淵。】
“有機會?”酒神心想果然有詐,雙手迅速離開瓶身。
雙頭蛇淡定道,【深淵無絕對,你不相信那就不相信吧,反正困在這兒誰都出不去。】
土著雙頭蛇的底氣比孤立無援的酒神堅實多了。
酒神大怒,“你果然有預謀!”
【腳下打滑的不是我,這和我們一開始說好的也不一樣。】雙頭蛇拒絕背黑鍋。
可這無法澆熄酒神高漲的怒焰,他已經認定雙頭蛇趁人之危。
雙頭蛇無意與他糾纏,依舊用讓酒神更加光火的冷硬口吻點明現實的殘酷:【與其在這裏聲討我,不如想辦法出去,你已經決定坐以待斃,在深淵養老了?】
酒神就像被敲了一記悶棍,麵部表情再度被痛苦鬱悶占領,“你又讓我想起我有多倒黴了……”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除非你準備永遠逃避下去。】
酒神沉默良久,“打開這瓶子我就能出去了?”
【不瞞你說,有機會,不過我可以保證機會不小。】
酒神的目光突然變得平靜,“你很可疑,你的出現很可疑,你說的話很可疑,包括你這個個體,全都很可疑,現在還要加上讓我打開這個瓶子。”
能當主神的酒神不是缺乏思考的傻白甜,他一直在懷疑,並且從沒有放棄推敲那些疑點,可他無法選擇,因為這裏是深淵,他同樣知道,沒有雙頭蛇,他在這裏寸步難行,就像一路摸索過來的途中見到的殘缺不全的屍骨,那是隕落的證據,明晃晃的殘酷。
他不想死。
兩分鍾後,他拔出了木塞子。
木塞看似壓的很緊,也確實很緊,不然不會較勁了兩分多鍾才成功拔開。
不等酒神緩口氣,手中的木塞陡然變化了模樣,變成一杆扭曲細長灰撲撲的鐵棍,外形看起來十分眼熟,眼熟到酒神膽戰心驚。酒神一躍而起,驚恐萬狀地丟開鐵棍,鐵棍落地後發出沉悶的撞擊聲,碰撞之劇烈與棍子輕巧的外形極其不符。酒神還注意到地上立刻出現了一個坑洞,那是棍子與地麵接觸的落點。
黑色的玻璃瓶冒出青煙,酒神在青煙的噴射中連滾帶爬的拾起鐵棍,衝雙頭蛇失控大叫,“這是什麼!告訴我!”
【你應該猜到了。】
酒神麵色如土,他的目光很快移動到開始嗡嗡震顫的玻璃瓶,有一股巨大的能量一觸即發。
酒神的臉色變了又變,隨後抄起鐵棍試圖塞回玻璃瓶口,身體卻被玻璃瓶彈開,狼狽地掉在地上。脫手的鐵棍在地上製造出新的坑洞,並滾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