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析耀怒氣衝衝的走到東苑永安堂的時候,天色已經漸黑了,西邊的天際隻剩下一抹晚霞還在留戀著不願離去。
王爺跟王妃剛剛用過晚膳,兩個人正坐在偏廳裏喝茶閑聊,便看見殷析耀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慌慌張張的守門的內侍,看樣子,連通報都沒來得及。
殷析耀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望著坐在上麵的王妃說道:“母妃……”
剛開口,便被成王爺打斷:“混賬,見了父王母妃連禮都不見,成何體統?”
殷析耀滿腹的怨氣還沒發泄出來,便被王爺一句訓斥給滅了回去,想要反駁,可是抬眼看見自己父王陰沉的臉,老大不情願的站起來施禮道:“是,兒臣給父王母後請安——”
聲音拖的老長,顯示出殷析耀的不甘心,王妃卻毫不在意,揮揮手讓站在一旁無措的內侍退了下去,才和聲說道:“析耀不用多禮了,快坐吧,都這個時辰了來見父王母妃可是有事?”
殷析耀這次卻沒坐下,反而上前了兩步,站得離王妃更近了些,一路走來的怒氣經過這一下也消散了許多,平整了一下情緒,殷析耀再度開口道:“母妃……”
“翠竹啊,快給世子看茶呀,看你這一頭的汗啊,有什麼話坐下慢慢說,來,把椅子搬過來,離母妃近些說話!”王妃的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又一次被打斷了話的殷析耀更加鬱悶起來,現在他能肯定奪了袁煙兒的權的人就是自己的母妃了,看來還真是冤枉了那個女人了。
下人早已經將椅子搬到殷析耀身後,殷析耀鬱悶無比的坐下來,悶不吭聲的喝著翠竹端上來的茶。
成王妃算準了自己的兒子一定會被那個狐狸精給蠱惑來找自己算賬的,等來等去,居然等到天黑了才來,王妃有些心疼自己的兒子,想必到現在晚飯還沒吃上呢,可是為了自己的孫子,餓上一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妃等了一陣子,見殷析耀又不說話了,隻好先開口道:“析耀啊,這是怎麼了?光喝茶不說話,有什麼為難的事情不好開口的?”
殷析耀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自己的娘親也太能氣人了吧?自己是不說話麼?還不是一說話就被你們給打斷,不敢說了麼?
“母妃……”“既然你找你母妃有事情,那我就去書房了!”
殷析耀再度開口,卻再一次被打斷,這一次是成王爺,他見殷析耀這樣吞吞吐吐的樣子,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在場,有什麼話兒子不好開口的,於是自動自覺的避了開去。
殷析耀的挫敗感油然而生,果然是夫妻倆,八成是商量好的要讓自己吃癟了。
“是,恭送父王!”殷析耀規規矩矩的站起身行禮,送走了成王爺,才又坐了下來,一轉頭,就看見自己的母妃一副了然的笑容。
“母妃,你這到底是在搞什麼啊,好端端的為什麼派人去奪了煙兒的權送給林雪蓉?你不知道那女人是京裏的奸細麼?還把管家大權交給她,到時候將咱們王府鬧的雞飛狗跳的,還不是得兒臣來收拾這個爛攤子?”沒了嚴肅的父王在眼前,殷析耀跟王妃說話也隨便起來。
王妃假裝生氣板起臉來說道:“你呀,就知道你那個煙兒,那個下賤的狐媚子有什麼好的值得你來找母妃算賬?我堂堂的成王世子府難道真要一直由一個出身下賤的女子來掌管麼?析耀啊,你太不懂事了,至少你也得要為咱們王府的臉麵想想啊,要是外麵的人知道了,得多笑話咱們啊!”
“那,那也不用把印信給林雪蓉啊?她的身份更可疑,怎麼能夠交給她?交給她,兒臣更不放心了!還不如交給鬱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