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豐宜院的大門再一次敞開,各房管事陸續走了出來,臉上都帶著輕鬆的笑意。而駱櫻卻一動不動的坐在正廳的椅子上,渾身像散了架一樣,這一個時辰,簡直就像一年一樣難熬。
何能微笑著站起身對駱櫻告辭道:“世子妃,既然已經正式跟大家見過麵了,以後慢慢來就行了,現在也沒什麼事了,小人這就告辭了,王妃那裏還等著小人回信呢!”
駱櫻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也跟著站起身來,福身道:“如此雪蓉就不多留何總管了,日後雪蓉還少不了要麻煩何總管的,希望何總管不要嫌煩啊!”
“世子妃客氣了,何能隻是個下人,世子妃可是這王府裏正兒八經的主子呢,吩咐何能做事還不是天經地義的麼,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再說能夠幫得上世子妃的忙,何能求之不得呢,嗬嗬……”
何能嘴上說著客氣話,腳下的步子卻沒停,往門口走去,見駱櫻要跟著送自己,連忙擺手,道:“世子妃快留步,怎麼敢勞煩世子妃親自相送呢,請留步!”
駱櫻見他如此推脫,便也不再堅持,隻是讓芸娘代自己去送何能,自己則站在正廳的門口笑意盈盈的看著。
芸娘送走了何能,回來見到駱櫻如釋重負的癱坐在椅子上,柳葉在後麵細心的給駱櫻揉捏肩膀,笑道:“小姐剛才表現的不錯,怎麼緊張成這個樣子!”
“芸娘,剛才我都快不會說話了,你看那些管事的們一個一個笑臉相迎的,說不定心裏想什麼呢,我這麼小小的年紀就管著他們,他們肯定不服氣啊,他們的年紀都能當我爹了!”駱櫻撅著嘴,回想起剛才的情景,歎了口氣。
一個時辰之前,眼看著召集各房管事議事的時辰就要到了,可是卻還沒有一個人前來,駱櫻緊張的不得了,若是人家都不買自己的麵子,都不來了,可怎麼辦?雖然自己很不情願的接下這管家印信,可是既然接下來了,駱櫻也很想做好的。
柳葉無奈的看著在偏廳裏走來走去停不下來的駱櫻,走上前去快步將駱櫻拽了回來,硬按在椅子上坐下,道:“主子,您就歇歇吧,您這麼來回的轉,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你放心吧,那幾個管事滑的很,不會公然違抗命令的!”
駱櫻抬頭看著柳葉,柳葉用力的點了點頭,這讓駱櫻安心了不少,坐在椅子上心裏想著等下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很快,一個小丫鬟就過來稟報說已經有兩個管事到了,駱櫻看了看旁邊坐著的芸娘,又看了看柳葉,兩個人都以鼓勵的眼神望著駱櫻,駱櫻受到了鼓舞,穩定了心神,吩咐讓那兩個管事現在正廳裏坐下,等大家全都到齊了再說。
“芸娘,何二總管昨天有沒有說今天他來不來啊?”駱櫻突然想起這件事,連忙望向芸娘,自己昨天一直很恍惚,很多事情都記的很模糊,昨天何能最後說了些什麼,駱櫻實在是沒記住。
芸娘也楞了一下,讓駱櫻一問,自己也糊塗了,一時想不起來昨天何能到底怎麼說的,於是想想說道:“小姐,不管他來不來,都不要緊,重要的是你要擺出當家人的氣勢來,不讓那些人小瞧了咱們就行!”
柳葉也連連點頭,道:“對,芸娘說的對,那些人啊,就是欺軟怕硬,主子,你可得硬氣點,不能讓他們爬到你頭上去!”
駱櫻被他們說的心裏更沒有底了,坐立不安的聽著外麵的動靜。這時有人來報說是何二總管來了,駱櫻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來,這兩天下來,駱櫻已經完全知道何能在王府裏的威信是怎麼樣的,今天這樣的場合,有何能來為自己助陣,定然會輕鬆不少的。
果然,何能一踏進正廳的大門,裏麵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管事們全都恭敬的站起來給何能見禮,何能點了點頭,腳步卻沒有停下,徑直跟著帶路的丫鬟走到了裏麵的偏廳去見駱櫻。
管事們麵麵相覷,卻也無可奈何,平日裏何能便對這些下麵的管事擺足了架子,恨不得將眼睛長到頭頂上去才好,可是人家偏偏就是王府的下人中地位最高的那個,其他人即使想巴結都得看這位爺心情好不好。
何能來到偏廳見了駱櫻,兩個人寒暄了幾句便聽人報說管事們都已經來齊了,便一同出了偏廳來到正廳。
管事們雖然都知道世子妃在豐宜院,可是因為駱櫻平日裏深居簡出,更是從來不到下麵各房去看,所以管事們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都想找機會見上一見。今日如此大好機會,怎麼能錯過,聽見腳步聲響,紛紛站起身來,抬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