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析耀本來是要到凝香院去瞧瞧的,可是從豐宜院出來以後,卻突然沒了興致,悶悶的站在豐宜院門口,不知道應該去哪裏。
“爺,咱還去凝香院麼?”
五兒站在殷析耀身後,小心的問道,跟在殷析耀身邊日久,五兒很容易就能看出殷析耀的心情好壞了,而此刻,五兒很明顯的覺察到殷析耀的心情很糟糕。
“不去了,去靜雪居吧,那裏也好久都沒去過了。”
五兒應著,跟上了殷析耀的步伐。殷析耀平時不喜歡很多人跟著自己,所以一般進了內院就隻帶著五兒,甚至連五兒都不帶。殷析耀也不喜歡太監,總覺得那樣的人身體殘了,心也跟著殘了,看著厭惡的很。可是王府裏的製度就是這樣的,總是要在各處放上幾名內侍,而殷析耀身邊的內侍都被殷析耀給安排到了看門,打掃這樣的地方去,就是不喜歡留在身邊。五兒是殷析耀從一堆剛進府的小子們中間挑出來的,這孩子看著伶俐,知道分寸,所以殷析耀一直帶在身邊用著,隻是有時候進了內院,才留他在外院候著。
聽說去靜雪居,五兒心裏很高興,靜雪居裏有個叫秀竹的小丫頭,每次見了五兒都會羞羞澀澀的甜甜的笑,笑的五兒心裏癢癢的,總盼著能多來幾次,多看上幾眼。可是自己的主子卻很少踏足靜雪居,有時候即使去了,也不帶上自己,沒想到今天又能去靜雪居,五兒跟在殷析耀後麵,高興的仿佛踩在雲端上一樣。
靜雪居是蘭鬱雪的住所,蘭鬱雪是殷析耀從大街上帶回來的女子。當時蘭鬱雪被王府一個總管的兒子看上,在大街上就要強搶回去做妾,正巧被殷析耀給瞧見,殷析耀最不喜歡的就是王府裏的人依仗權勢欺壓百姓,這次正好撞見,怎麼能不管,於是攔下了人,將那個紈絝子狠狠揍了一頓,沒成想,那個敗家子身體已經被酒色掏空,狠狠打了幾下,人就不行了,沒幾天就咽了氣,那總管見自己兒子死了,一怒之下辭了府裏的職務,出了府去。
而蘭鬱雪卻因為本是無家可歸之人,被殷析耀一時心軟,帶回了府裏。隻是兩個人對彼此皆無情意,殷析耀待她如客人般,並對她言明王府裏任她來去自如,可是蘭鬱雪卻終日躲在靜雪居裏,從不出門,好像要在靜雪居裏終老一般。
蘭鬱雪是個清靜淡雅的女子,總的柔柔的,淡淡的,雖然從不出門,可是自己呆在靜雪居裏卻也怡然自得,看書作畫,悠哉樂哉。有時候殷析耀很是羨慕蘭鬱雪,可以什麼都不用管,隻要隨著自己的心情生活,可是殷析耀卻隻能豔羨,壓在自己身上的擔子,自己卻永遠都不能夠放下。
西苑最偏僻的角落裏的那個院子,就是蘭鬱雪的靜雪居。殷析耀來到門前輕輕叩門,等了一會才有人來開門。五兒站在殷析耀身後探頭一看,嘴便咧了開來,開門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秀竹,秀竹見是世子爺,忙低頭問安,偷偷用眼角瞄了眼五兒,臉上飛紅,看到五兒眼睛都直了。
殷析耀淡淡一笑,將兩個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裏,隻問道:“你們小姐在麼?”
“會世子爺,小姐在房裏讀書呢,奴婢這就去稟報。”
“不用了,你們就在院子裏候著吧,我自己進去就好。”聞著院子裏若隱若無的沉香的味道,殷析耀莫名的覺得心內的煩躁安靜了下來,麵帶微笑的看著扭捏的兩個人,轉身往院內走去。
蘭鬱雪聽見外麵的動靜,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正瞧見殷析耀往裏走。連忙屈身見禮道:“給世子爺請安。”
“罷了吧,扯那麼多虛禮做什麼!”
殷析耀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邁步進了房間裏,自己找了椅子坐下來。麵對著蘭鬱雪,殷析耀更多的感覺不是對著女人,而是對著一個能夠交心的朋友,心情煩躁鬱悶的時候,來這裏坐坐,便能夠讓心緒沉澱下來。
蘭鬱雪見殷析耀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淡淡的笑了笑,道:“怎麼說也是寄人籬下,再不遵守些禮節,更要讓人嚼舌頭了!”
殷析耀以挑眉,奇道:“你還怕別人嚼舌頭?真是怪了。這東苑西苑那麼多人說你狐媚子迷惑我,你都不怕,這會到怕上這個了,真是稀奇!”
蘭鬱雪也在殷析耀對麵坐了下來,伸手給殷析耀倒上杯茶,輕笑道:“別人我到是不在乎,可是吃你的用你的,你若是嫌我沒有規矩,豈不是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無家可歸了麼,所以巴結你還是有必要的!”
殷析耀一路走來正口渴的緊,一把抓過茶杯來一飲而盡,喝完了還覺得不過癮,自己拿過茶壺來又倒上一杯,喝了,才說道:“你在這院子裏呆的時間也夠久的了,為什麼就不出去走走呢,你總是這麼神秘,府裏的人對你更加好奇了,母妃可是跟我問過好幾次了,都讓我給搪回去了,我倒是無所謂,可是你一個女孩子家,總要顧忌著些名聲才是!而且你也該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