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消息,世子妃在府裏尚且自顧不暇,我更沒有機會去打探你們想要知道的消息了,要知道,眼下最要緊的是顧好自己,要不然小命都沒了,用什麼去刺探情報?”
芸娘冷冷的說著,眼睛漠然的看著前麵,根本不理會掌櫃的難看的臉。
“芸嬤嬤,既然沒有任何消息,為什麼今日要來見我?要知道,這墨香齋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建起來的,這麼許多年來,京裏派了多少批人來都被成王府的人給清掃幹淨了,隻有我們幾個東躲西藏了許多年,才漸漸站穩了腳跟,若是今日被你給暴露了,豈不是很危險?這……簡直是太得不償失了,你快些走吧,耽擱時間長了會惹人懷疑的!”
芸娘輕蔑的看了眼掌櫃的,慢慢的站起身來,輕輕撣了撣衣襟,慢條斯理的說道:“我來,也沒什麼別的事情,隻不過是頭一次出府,來看看你們都是什麼樣的人罷了,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了,隻是以後再見,恐怕很難,你們可要有耐心啊,告辭了!”
說罷,芸娘抬頭挺胸的走出了裏間,看了眼在門口警惕的看門的小夥計一眼,衝他詭異的笑了笑,才出了墨香齋的門。對麵首飾鋪子裏麵駱櫻她們已經挑的差不多了,芸娘正好趕了回來。臉上的神情輕鬆了很多,笑著誇讚起駱櫻的眼光,直說她買的這隻翠玉簪子做工好,樣子也好,待在她頭上很相配。
駱櫻見芸娘出去一圈回來便像變了個人一樣,臉上笑的容光煥發,自以為定是芸娘解決了心事,也便跟著高興起來,拉著芸娘的手給她看自己為她選的首飾,芸娘一直很簡樸,身上也沒幾件像樣的首飾,駱櫻正好借這個機會,給芸娘買幾件。
買完了首飾,街上的店鋪也逛的七七八八了,一行人又到迎仙居去吃了飯,才興致勃勃的回了王府。
殷析耀坐在書房裏正在聽他派去跟梢的侍衛的回報,他說一路上世子妃一直跟大家在一起,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也沒有特別跟什麼人有過交談,隻是那個叫芸娘的嬤嬤單獨去了一家叫墨香齋的店,在裏麵呆了一會才出來。
殷析耀一手摸著下巴,覺得不可思議,難道有問題的不是林雪蓉那個女人而是那個芸娘?可是為什麼不是林雪蓉呢?殷析耀覺得有些失望,不過……或許是她們兩個都有問題,而芸娘隻是負責跑腿而已?
對,應該就是這樣,殷析耀非常固執甚至是偏執的認定駱櫻有問題,而且知道了她們已經有了動作之後,心裏莫名其妙的有些興奮起來。
“吩咐人下去,將那個叫墨香齋的店暗中監視起來,要十二個時辰不間斷,派人輪流監視,對於進出墨香齋的人一律要查明來路,尤其是店裏的夥計個掌櫃的,更要嚴密監視,一有動靜,立即回報!”
殷析耀交代完了事情,心裏送了口氣,將後背靠在椅背上,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望著窗外,心想終於被我發現了秘密,等到被我揭穿的那一天,哼,看你還怎麼跟我趾高氣昂!
芸娘自從那天出府以後,的確變了許多,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也會經常在院裏走走,不過還是不出豐宜院的大門,好像要把自己跟什麼隔離開一樣,不過駱櫻看在眼裏,已經欣慰很多,至少芸娘沒有再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了,在駱櫻心裏,當芸娘是親人,所以很希望芸娘能夠過的開心,過的幸福。
“芸娘,你為什麼會被她們派來跟著我啊?你的家人應該都在京城那邊吧,你不會想他們麼?”
駱櫻很羨慕芸娘那一手刺繡的手藝,閑暇的時候非要跟著芸娘學,窩在芸娘的房裏,一邊繡花,一邊跟芸娘閑聊。芸娘的事情,駱櫻一點也不知道,芸娘也從來都不提起,可是駱櫻卻經常能看見芸娘暗中抹淚,想必都是在想家,想念親人。
芸娘也正忙著飛針走線,聽了駱櫻的話手一抖,手指尖被針紮出血來,慌張的看了駱櫻一眼,見她沒注意,連忙偷偷用帕子擦了,繼續若無其事的做針線活。
“我已經……沒有家了!”芸娘沉默了半晌,卻還是忍不住說了起來,可是語氣中的酸楚,卻讓駱櫻的心一緊,呆愣的抬頭看著芸娘,不知道還說什麼安慰的話才好。
芸娘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雙目空洞的望著前方,心思陷入了回憶之中,帶著淡淡的憂傷,繼續說道:“小的時候,爹娘帶著我跟弟弟逃荒到了京城,爹娘四處找活計養活我跟弟弟,可是弟弟身體一直不好,請了好多大夫看也沒什麼效果,可是爹娘卻因為太辛苦,累垮了身子,沒幾年便相繼過世了。那時候我也才十二歲,根本沒有能力養活弟弟,隻好自賣自身,不過還算運氣好,被一個好心人指點,進了宮做了宮女,這樣每個月就有一筆數目不小的銀子來養活我的弟弟,還能繼續請大夫給弟弟看病。我一直跟在蘇嬤嬤身邊,這麼許多年,蘇嬤嬤也一直待我很好,這次她讓我陪著你一起進府,給你做伴,我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