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袁煙兒,雖然仍舊是閉目躺在床上,不過氣色好了許多,臉色不再那麼慘白,反而有一些不太正常的紅暈,剛剛撫琴已經給她換過衣服,蓋了被子,整個人看起來隻像是病重,沒那麼恐怖了,駱櫻鬆了一口氣,她可真害怕袁煙兒剛才那副模樣。
“你覺得怎麼樣?別想的太多了,既然有了身孕,就好好養著吧,若是當真不小心沒了,王府裏便沒人能夠保得住你了!”駱櫻真心為袁煙兒著想,說出來的話也是語重心長。
可是袁煙兒卻不領情,這孩子,是她跟殷析耀的,跟你林雪蓉有什麼關係,要你來假惺惺裝好心?可是雖然心裏這麼想,卻也知道自己此時得靠著她,於是默不作聲。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袁煙兒睜眼瞧了一下,發現是殷析耀,更是一臉的不待見,冷哼了一聲,將頭扭向床裏,不再看這兩個人。
駱櫻覺得自己在這屋子裏的處境很尷尬,可是偏偏殷析耀卻一直站在那裏不動,也不做聲。駱櫻站起來,清咳了一聲說道:“那……我先回去,派人去將凝煙院收拾出來,等下派個車來將煙兒接過去,夫君就留在這陪著煙兒吧!”
沒有人回應她,駱櫻覺得自己真是處在一個無比尷尬的境地上,剛才一時著急,還沒覺得,此刻孩子大人都安全了,就顯現出來自己是多餘的了,人家,才是一家人啊,是爹跟娘,還有孩子,自己算什麼呢!
駱櫻黯然神傷的走出了紫竹軒,突然覺得自己好累,好累。
回豐宜院的路上,駱櫻就吩咐了荷葉帶人去將凝煙院收拾出來,凝煙院現在空著,隻有兩個負責打掃的下人,其餘的都分散在府中各處了,現在得再召回來。又讓秋雲去找一輛軟車,到紫竹軒門口候著,袁煙兒現在身體虛弱,估計得好好在床上休養上幾個月吧,可經不起換住處這麼折騰!駱櫻摸了摸鼻子,很無趣的想著,這個時候,他們兩個會說些什麼呢?
他們兩個什麼都沒說!殷析耀待駱櫻出了門,便坐在袁煙兒身邊,隻是那麼看著她,一句話都不說。袁煙兒心裏也有氣,雖然剛才他進門的時候,在他眼中看到了心疼,可是,他一直什麼都不說,隻說何苦!難道他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麼?
袁煙兒不說話,卻一直在等著殷析耀先開口,哪怕隻是安慰一句也好啊,那樣也不枉自己折騰這一場。可是一直等到撫琴進來說車已經在門外等著了,殷析耀也仍然什麼都沒說,隻是站起身來對撫琴說道:“將你們小姐的東西收拾好,這就走吧!”說完,也要往外走。
袁煙兒再也忍不住了,將頭轉過來,對著殷析耀的背影叫道:“等等!難道……難道……你對我,就一句話都沒有了麼?你怎麼,怎麼能對我……這麼無情?”
殷析耀站住腳,卻沒有轉過身來,站了一會,才幽幽的說道:“你……養好身子吧,將孩子安穩的生下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袁煙兒手扶著床沿,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口,淚如雨下,曾經的恩愛纏mian,怎麼能就這樣一筆勾銷?袁煙兒嗬嗬冷笑起來,繼而痛哭,像是要將心裏所有的苦悶都哭出來一樣,整整哭了半個時辰才漸漸沒了聲音。
殷析耀站在紫竹軒的門外,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亂麻,聽著袁煙兒撕心裂肺一樣的哭聲,伸出手來在牆上狠狠砸了一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不是無情,隻是兩個人……再也走不回去了。
袁煙兒哭夠了,任由撫琴帶著人將自己抬上車,又抬下車,回到了久違的凝煙院,袁煙兒心裏一點感覺都沒有。撫琴哭著哀求小姐吃藥,喝湯。袁煙兒竟然無比配合,讓吃什麼就吃什麼,隻是人呆呆的,沒有表情。
撫琴知道小姐很傷心,世子爺那樣的態度,小姐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可是自己卻沒有辦法,隻能拉著小姐的手,靜靜的陪著她流淚。
駱櫻估麼著時間差不多了,帶了好些補品來到凝煙院。袁煙兒痛哭的事情她已經聽說了,她也沒想到殷析耀會那麼做,不覺在心裏很瞧不起他,於是更加的憐惜袁煙兒。可是不管駱櫻跟袁煙兒說什麼,袁煙兒就是什麼話都不說,也不哭,也不笑。駱櫻無奈,隻好告辭離開。還沒走到門口的時候,袁煙兒突然冷冷的說道:“你就那麼想我將孩子生下來麼?”
駱櫻聽袁煙兒終於開口了,連忙轉回身來,複又坐到袁煙兒身邊,拉起她冰涼的手說道:“不管咱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孩子是無辜的,我怎麼會不想他生下來?咱們府裏人少,多個孩子還熱鬧些,有何不好?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何要想不開?若是早早讓我知道了你有身孕,定然不會放任你在紫竹軒不管的,咱們同是女人,你心裏的苦,我如何不知?你現在有了孩子,想開些,心情好了,孩子生出來才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