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櫻剛端起來的碗一下子掉在桌子上,發出咣當一聲,可是駱櫻卻沒管那個,抬頭去問柳葉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主子,袁夫人沒了,剛咽的氣。”柳葉說的慢,臉色也有些凝重。
駱櫻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殷析耀,見他麵色很難看,雙眼直直的盯著柳葉,好像在發呆。駱櫻搖搖頭,輕笑道:“不可能,下午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跟我說話來著,而且薑大夫也來看過,沒說這麼嚴重,怎麼會……怎麼會……”
“主子,是真的,說是剛喝了藥,人就不行了,連找大夫的時間都沒有,就咽了氣了!”
駱櫻還沒等反應,旁邊的殷析耀呼啦一下站起身,沉聲說道:“還坐著幹什麼,看看去!”
看著殷析耀疾走的背影,駱櫻覺得他對袁煙兒也並不是那麼無情的,於是趕緊拉了柳葉也跟了上去。
殷析耀沒想到袁煙兒會死,他總歸是對她有情的,尤其又是現在她懷了他的骨肉,可是他覺得內院裏的事情,林雪蓉都會處理好,即便是他曾經的女人,和孩子,林雪蓉也一定會寬容善待他們,所以殷析耀並不怎麼擔心。他不去看袁煙兒,是不想再給袁煙兒希望,他知道,那樣的女人,一旦給了她希望,她就會貪婪的想要更多,而自己斷了她的念想,她反而會安安穩穩的在王府裏生活一輩子,身邊有個孩子的陪伴,總好過做那樣惡毒的事情去害人。
可是,怎麼就死了呢?殷析耀想不明白,回頭看了一眼緊緊跟上來的駱櫻,有點怨恨她沒有照顧好袁煙兒,可是……
天邊有一道閃電,將陰沉的夜空瞬間照亮,緊跟著一道炸雷聲響起,嚇的駱櫻一哆嗦,拉緊了柳葉的手,那雷聲,好像就在自己的耳畔響起,炸在自己的心裏。起風了,恐怕等下會有一場大雨。
凝煙院裏,沒有幾個人,隻有撫琴悲戚的哭聲回蕩在空曠的屋子裏。
殷析耀大步邁了進去,隻見袁煙兒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睛裏,鼻子裏,嘴裏都有血跡流出來,那情景,有些恐怖,像是死不瞑目。
撫琴跪在地上,根本不去理會是誰來了,隻顧自己傷心,雖然小姐脾氣不太好,可是對自己是很親近的,現在小姐沒了,剩下自己,要這麼辦?
“別哭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殷析耀一路匆匆行來,又見到袁煙兒如此死法,心裏倒鎮定了下來,這人,死的蹊蹺,得查問明白了再說。
這時候駱櫻也跟了進來,一眼撇到袁煙兒七竅流血的樣子,嚇的差點暈了過去,緊緊攥了柳葉的手,渾身都在哆嗦。
撫琴見是世子爺跟世子妃,連忙磕頭,哭道:“世子爺,世子妃,我們小姐死的怨啊,定是有人下毒加害她的,請世子爺跟世子妃一定要給我們小姐報仇啊!”
柳葉扶這駱櫻坐到一旁,駱櫻坐在一直上,感覺踏實了些,偷眼看了看殷析耀,隻見他怒目圓睜,想必心裏是極度氣憤的,那神情,自己第一天被從東苑拖回西苑的時候,就見過了。
駱櫻示意柳葉將撫琴扶起來,柔聲安慰道:“你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別哭,這事,一定會查清楚的!”
撫琴已經跪著哭了半天,身上根本使不上勁了,靠著柳葉才能勉強站著,柳葉見狀忙扶了她坐下,讓她慢慢說。
“下午世子妃過來之後,小姐氣色好了很多,晚上廚房送過來的飯也多吃了些,吃過了飯,奴婢便服侍小姐喝藥,誰知道小姐剛喝完藥,就說肚子不舒服,我連忙想找人去請大夫,可是還沒等出門,小姐就……小姐就……咽了氣了!”
“藥碗呢?在什麼地方?”殷析耀坐在一旁,冷冷的開口。
撫琴用手一指床邊的那隻碗,殷析耀走過去那起來,裏麵還有一些殘留的藥湯。
“藥平時都是誰煎的?”殷析耀此刻顯得很冷靜。
“是奴婢。”
“今日可有人來過?”
“有,我來了,還帶了寧珠跟秋雲,對了,還有翠竹,她說要來看看。”駱櫻在一邊插到,她明白殷析耀是懷疑有人在藥裏下毒了,所以懷疑今天來的人,可是這院子裏平時不會有人來的,隻有今天自己來過,偏偏今天就出了事,自然是要懷疑的。駱櫻很坦蕩,自己沒做過的事情,自然不怕。
殷析耀扭頭看了駱櫻一眼:“你來做什麼?她們又都做什麼了?”
駱櫻沒理他,而是先對柳葉說道:“你去讓人將寧珠和秋雲叫來,還有翠竹,對了,還讓人去請薑大夫來。”
柳葉應聲出去了,駱櫻才說道:“撫琴說袁夫人身子不大好,讓妾身找薑大夫去給瞧瞧,妾身便也跟著去了。到這院裏,見這院子裏的人都很懈怠,又問撫琴,撫琴說她們小姐連吃飯都吃不上,妾身氣了,就把這院子裏的人都罰了,才進來跟她說了說話,然後就走了。寧珠,妾身讓她去廚房找過管事的和送飯的婆子,秋雲就一直在妾身身邊來著,翠竹麼,妾身沒太留意,不過後來她進來跟袁夫人說過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