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真搞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留在王府裏,你總還是有機會的,為什麼要費盡心機幫著她離開王府呢?這樣一來,你又有什麼好處?你這樣擅自行動,你的上頭恐怕不會饒過你吧?”
芸娘聽了這話,苦笑道:“世子爺既然知道奴婢身份,奴婢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奴婢確實是京城派來在王府裏做眼線的,他們拿奴婢的弟弟性命作為要挾,要奴婢聽命於他們,奴婢雖然應下了這差事,可是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世子爺也知道,奴婢自從進了王府,一直深居簡出,根本沒有任何動作。奴婢這一路上跟世子妃相依為命,情同母女,所以,見了世子妃受苦,奴婢的心裏也不好過,一時衝動,才聽了世子妃的話,帶著她離開了王府。”
“那你這樣違抗命令,就不怕你弟弟有危險?”
芸娘眼圈一紅,眼淚落了下來:“奴婢的弟弟,也是很有骨氣的人,從一開始,他就不願意奴婢為了他而鋌而走險,被他們抓了起來,百般折磨,奴婢為了能夠保住弟弟的一條命,才不得已答應了下來。可是臨出發的時候,弟弟卻托人帶了話來,說哪怕豁出這條命來,也不能去做違背良心的事。奴婢也一直在心裏掙紮,可是為了弟弟,也隻好暫時答應下來。”
殷析耀點了點頭,態度軟了下來:“罷了,既然這樣,你還回王府裏好好的呆著吧,至少能夠報住你弟弟的一條命,你也能夠心安。”
“那世子妃……”
“自然也要回去!”殷析耀的態度也無比堅決。
眼看太陽已經西斜了,殷析耀的耐心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駱櫻卻還窩在廚房裏不肯出來,殷析耀也管不了許多,推開廚房的門一把將駱櫻拉了起來,將駱櫻踉踉蹌蹌的帶到院子裏,殷析耀來的時候騎的那匹馬還栓在院子裏,殷析耀將駱櫻一直拽到了馬前。
一抬手,將駱櫻扔上了馬背,殷析耀也飛身上馬,不管駱櫻的掙紮呼救,將駱櫻緊緊的摟在懷裏,衝著跟出來的芸娘說道:“我先帶她回去,你自己回去吧。”
說完,便縱馬跑出了院子,往村外而去。
駱櫻在馬背上用力掙紮,可是卻怎麼也掙脫不出殷析耀的懷抱。馬兒跑的飛快,眨眼間就出了村子,來到村外的小路上,殷析耀放慢了馬速,摟緊了駱櫻,在駱櫻的耳邊低聲說道:“聽話,別亂動,若的掉了下去,受傷的可是你自己!”
駱櫻坐在殷析耀的前麵,聽到殷析耀的話,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卻也不再掙紮,軟軟的靠在殷析耀的胸前,眼淚卻流了下來。
自己不想回來的,真的不想,雖然很想他,雖然見到他很開心,可是……兩個人隻見總是有那個看不見的鴻溝的,那條溝,那麼深,那麼長,自己無論如何也跨不過去的。
殷析耀坐在駱櫻後麵,看不見駱櫻流淚,反倒為了她態度的軟化,而心裏高興。隻是兩個人之間僵持了太久,一時之間也找不到話說,隻有更加緊緊的摟著駱櫻,嗅著她身上的清香,臉上洋溢出許久不見的笑容。
天色快黑的時候,兩人一騎來到一個小鎮,鎮子很小,隻有一間客棧。這個地方,殷析耀以前就來過,所以很熟悉的來到客棧門前,打算住店。
駱櫻也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從殷析耀的手裏逃掉,所以也認了命,順從的跟著殷析耀下了馬,走進客棧。
殷析耀跟小二要了一間上房,本想跟駱櫻在大廳裏吃些東西,可是見到駱櫻紅腫的眼睛,很是心疼,便讓小二將飯菜送到房間裏來,也好讓駱櫻早些休息。
駱櫻哭了一路,而且第一次騎馬,身體根本不能適應,大腿內側的皮膚已經磨的紅腫不堪,下了馬來一走路,便疼的鑽心。可是,駱櫻在心裏仍然跟殷析耀鬧著別扭,不肯讓殷析耀知道自己受傷,硬是挺著,走進了房間。
小二打了熱水來,駱櫻簡單的洗了洗,便和衣躺在床上,麵朝裏,不理會殷析耀。殷析耀也不著急,就著駱櫻用過的水也洗了洗臉,便坐在桌子旁邊等著小二將飯菜送過來。
工夫不大,小二就敲門送來了飯菜,殷析耀心情大好,還給了小二幾個錢打賞,將小二打發走,才走到床邊,輕聲說道:“雪蓉,起來吃飯吧。”
駱櫻睜開原本閉著的眼睛,卻沒有動,想到他嘴裏叫的是“雪蓉”,心裏又一次絞痛不已,自己,始終是別人的替身而已啊!
殷析耀見駱櫻沒動,便坐在了床邊,手輕輕的搭在駱櫻的身上,輕推了一下,說道:“雪蓉,我知道你沒睡,快起來吧,中午你就沒吃多少,又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定是累了,快吃了飯,好好休息!”
駱櫻默默的坐了起來,卻不看他,順從的下地穿了鞋,來到桌子邊上,端起碗來吃飯。殷析耀雖然對駱櫻的態度很無奈,可是見她肯吃東西,很是開心,也坐到駱櫻身邊,跟她一起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