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打了個寒戰,一抬頭,見張嫂子正回頭看自己,連忙笑臉相迎,走近了些,說道:“張嫂子,我這幾天聽她們都說世子妃待人可寬厚了,從來不輕易打罵下人的,是不是真的?自從我來了西苑,還一次沒見過世子妃呢!”
張嫂見青竹提起世子妃,臉上的笑意更濃,說道:“那是自然的,咱們世子妃平常待咱們可好了,若是聽說誰家有困難,就從自己的私房裏那錢出來貼補,大家都得過世子妃的好處呢,而且世子妃每次見了咱們都是笑嗬嗬的,從來不擺架子,和氣的很呢!”
“那就沒有鬧事的?我在東苑的時候聽說世子妃很厲害的,西苑的管事都讓她換了好幾個呢!”
“你知道的倒不少呢,不過那也不能怪咱們世子妃呀,那些管事們都中飽私囊,不知道貪了多少在自己的口袋裏,世子妃還算是寬厚的,沒送他們去見官,隻是攆了出去,還說若是在外麵做的好,還讓他們回來呢!那時候世子妃剛剛管理西苑,自然得先樹立威信的,不打壓幾個,哪裏還有人願意聽她的呢,世子妃這麼做,可沒有錯處!”張嫂是繡房的小管事,平時駱櫻沒少給她甜頭,自然會幫著駱櫻說話。
青竹不以為意,卻不表現出來,接著問道:“那倒也是,可是我聽說翠竹……張嫂子知道翠竹吧?我聽說她是讓世子妃給逼死的呢!”青竹伏在張嫂子耳旁壓低了聲音說道,神神秘秘的樣子,讓張嫂子不禁多看了她兩眼,才明白過來,她其實就是想問的這個!
張嫂子笑了起來,說道:“說起翠竹麼,我倒是也知道一些,其實也怪不得世子妃,世子妃待她也夠好的了,放在豐宜院裏什麼都不用做,隻要盡心服侍世子爺就行,可是,那丫頭是個不安分的,整日想往上爬,見了世子妃跟世子爺感情好,就嫉妒,竟然做下……”張嫂說道這裏,停住了口,警惕的看了一眼青竹,說道:“算了算了,不說了,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還說那些做什麼。不過我可警告你,咱們世子妃雖然寬厚大方,卻也容不得別人爬到她頭上去,你若是有什麼鬼主意,趁早打消了去,免得給自己惹是非!”
張嫂最後這幾句話可是說的很嚴厲,青竹也句句都聽到了心裏去,該知道的事情,她也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雖然張嫂子沒將話說明,可是那意思,也已經很明確了,世子妃,確實是自己不能去招惹的,而且聽說現在世子爺跟世子妃感情正好,整日裏如膠似漆的,哪裏……哪裏還會有自己的位置,難怪自己連世子爺的麵都沒見到,就被趕到了繡房裏做活了。
青竹在心底歎了口氣,倒也覺得輕鬆了許多,至少在繡房裏,能賺得到工錢,能夠好好的活著,將來還有機會被配上一個小廝之類的,好好過日子,總好過在豐宜院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悄無聲息,再也沒人知道了的好。
想到這裏,青竹倒真的絕了服侍世子爺的心,開始安心的在繡房裏做活,再也沒生出過別的什麼想法來。
駱櫻倒是不知道青竹想法的轉變,等了幾日,卻仍舊沒見青竹找來,也就將她這事放在了一邊,漸漸的忘記了。殷萱兒的治療慢慢的見了效果,昨天駱櫻去的時候,殷萱兒竟然說感覺得到小腿有感覺了,要知道,之前殷萱兒的膝蓋往下都是沒知覺的,現在竟讓有感覺,是件多讓人高興的事啊。駱櫻高興的回來告訴了殷析耀,殷析耀連忙帶著駱櫻又去了溫泉別院,還說今天中午要跟薑柄嚴好好喝些酒,高興高興!
駱櫻今天早上就吩咐了廚房多做幾個好菜中午送到溫泉別院去,然後興高采烈的去了溫泉別院例行陪殷萱兒治療。殷萱兒在麵對薑柄嚴的時候臉上的線條柔和了很多,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倒讓薑柄嚴有些臉紅無措起來。
一上午,溫泉別院裏的氣氛都很熱鬧,來來往往的下人也因為主人有喜事兒臉上帶著笑。殷析耀中午的時候跟薑柄嚴喝的很是盡興,離開的時候舌頭已經發直,身子也直打晃了。反觀薑柄嚴,卻還是那樣不溫不火的樣子,好像根本沒喝酒一樣,駱櫻不禁懷疑薑柄嚴是不是給自己配了什麼方子千杯不醉了。
駱櫻苦笑著跟殷萱兒道別,讓人扶著殷析耀下了山,往豐宜院走去,殷析耀這樣子,恐怕今天下午是不能去書房了。
回了豐宜院,剛到門口,秋雲早就侯在那裏了,見了駱櫻急忙迎上去說道:“蘭夫人來了,等了主子好一會了。”
駱櫻看了眼殷析耀,沒想到殷析耀迷迷糊糊的竟然也聽到了,僵硬著舌頭說道:“她怎麼來了?我去看看!”說著就掙紮著往裏走,駱櫻氣的不行,忙讓人將他送到房間裏,自己則換了衣服去見蘭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