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析耀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好說,不過想來,應該是的,那人到現在還沒有蹤影,很可能躲在暗處伺機而動。”
“你也要多多當心啊!”駱櫻憂心忡忡,若是那人一直找不出來,一直在暗中動作,那麼這次是皇上,下次很可能就是殷析耀,殷析冉了!
殷析耀恨恨的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他給找出來,做個了斷!”
原本殷析耀隻是想著,畢竟自己的父皇跟那人是兄弟,即便是當年他奪了父皇的位置,現在父皇又奪了回來,可是他知道,父皇其實一直沒真的想要了他的命,父皇他隻想像他對他那樣將他貶為王爺,將他流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可是現在,那人竟然想要刺殺父皇,也怪自己一時大意了,竟然沒仔細探查過那些舞姬的底細,若是自己細心一些,想必也能夠避免這場災禍。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裏間的門打開了,所有人的眼睛全都注視過去,隻見薑柄嚴跟一位年老的太醫一同走了出來,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那年老的太醫歎了口氣,說道:“皇上請皇後,太子和二皇子入內。”
殷析耀麵色頓時很難看,快步走到薑柄嚴身前,低聲說道:“父皇他……怎麼樣?”
薑柄嚴也歎了口氣,說道:“不行了,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我用金針刺穴,才讓他有些精神,現在是要交代後事了。”
皇後聽了這話,眼淚頓時流了下來,一下子推開薑柄嚴和那太醫,衝了進去。殷析耀和殷析冉也跟了進去。駱櫻猶豫了一下,也想要進去,卻被薑柄嚴攔了下來,說道:“世子妃還是別進了,裏麵血氣太重,對胎兒不好。”
駱櫻聽了這話,便也不再堅持,沉默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靜靜的等著裏麵的消息。
薑柄嚴也坐了下來,殷萱兒心疼的為薑柄嚴遞過手帕來擦了擦汗,才說道:“我能進去麼?”
薑柄嚴想了想,說道:“你也進去瞧瞧吧。”
殷萱兒眼圈紅著,也進了門去。
皇帝殷承勳的雙眼有些渾濁,他躺在床上,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會這樣命短,自己苦心籌劃了二十年,終於當上了夢寐以求的皇上,可是才剛剛過了四個多月,便遇上這樣的事情,這讓他怎麼甘心?怎麼甘心去地下見自己的父皇?
可是眼前的這一切讓他不得不相信,不得不向命運低頭。鍾皇後衝進來坐在床邊,顫抖著雙手撫摸著殷承勳慘白如紙的臉,淚水模糊了雙眼。
“承勳……”鍾氏哭著叫著皇上的名字,殷承勳微微笑著,勉強伸出手來拉著鍾氏的手,說道:“別哭了,讓兒子們看笑話。”
帶著笑意,像平常百姓家的老夫老妻一樣的語氣,讓鍾皇後忍不住放聲痛哭,她不敢伏在殷承勳的身上,怕壓倒他的傷口,隻是一隻手拉著殷承勳的手,一隻手捂著臉,眼淚順著手指滴滴落下來。
殷析耀跟殷析冉跟了進來,撲通撲通跪在殷承勳的床前,眼淚也流了出來。
“父皇……”
“你們來啦?都不要哭,是我命薄,本不該如此強求,所以才如此短命,怨不得旁人。”
“父皇!”殷析耀才剛剛跟駱櫻說過要為他報仇,可是轉眼自己的父皇便說不要去怨旁人,難道要放過那幕後的主使人不成?
“聽我說,聽我說完!”殷承勳因為說話有些急,停下來喘了幾口氣,才急著說道:“當初,我跟他也是兄友弟恭,雖然因為皇位掙來奪去,可是逝者已矣,我既然無福消受,又怎麼能怨他呢!這是天意啊,天意啊……我死之後,析耀的哥哥,也是太子,理應繼承皇位,析冉不要有什麼怨念,要專心輔佐你哥哥,這用我的性命換來的江山,你們兄弟兩個要好好的守護,不要學我當初起了紛爭,若是你們也因為這皇位而起了異心,我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
殷析冉哭著磕了個頭,說道:“兒子在此發誓,此生永遠不會跟哥哥爭奪皇位,一定用心輔佐哥哥,穩固我殷氏江山!”
殷承勳看著殷析冉,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我這輩子,最大的安慰,就是有你們這兩個兒子,隻要你們兩個好,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殷承勳說完,又轉頭看向鍾皇後說道:“析耀那媳婦,是個好的,能陪著析耀一起吃苦,以後你別在難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