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出來了!”駱櫻聽到這話,頓時又有了精神,瞪大了眼睛看著芸娘,又看了眼那個叫出聲的產婆。
芸娘也看著那產婆,那個張姓的產婆高興的說道:“太子妃再用用力,很快就能出來了,現在已經看見頭了!”
原來隻是看見頭了,駱櫻有些失望,卻還是打起精神來,配合著產婆們的話繼續用力,呼吸,再用力……
院子裏點起了很多燈籠,亮如白晝,殷析耀木頭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看著產房裏一盆一盆的往外端血水,他已經快要傻了,這麼多的血流出來,這人,還能活麼?
他猛然抓住一個正端了水出來的產婆,顫抖著聲音問道:“她……她怎麼樣了?是不是不好?”
產婆被下了一跳,隨即笑了起來,說道:“殿下放寬心,孩子已經露頭了,很快就能生出來了,太子妃娘娘情況也很好,太子殿下不用擔心!”
殷析耀的心放下了一些,可是看著那些鮮紅的血水仍然心驚不已。
鍾皇後終於沉不住氣,來到了永寧宮,默默的站在殷析耀的身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母後……”殷析耀抬起頭,看見自己的母親站在身邊,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了下來。
“母後,當年你生兒臣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煎熬?”
鍾皇後沒想到兒子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緩慢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溫柔的看向殷析耀,仿佛陷入了回憶當中。半晌才開口說道:“當年生你的時候,是第一胎,比她年紀還小,根本什麼都不懂,那時候從半夜就開始痛,一直痛到第二天的晚上,疼的我死去活來,差點想要尋死,甚至都不想繼續生下去,想要放棄了。可是當我聽到你的第一聲啼哭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你對我有多麼的重要!析耀啊,女人都很不容易的,尤其是生孩子的女人,幾乎就是從鬼門關上走上一遭,有多少人因為難產和雪崩而喪了性命!所以,願意為你生孩子的女人,都要珍惜啊!”
鍾皇後語重心長的說著,聽的殷析耀深有感觸,不住的點頭,單膝跪在鍾皇後的身邊,雙手握著鍾皇後的手,說道:“母後,這些年,辛苦你了!”
鍾皇後卻搖了搖頭,欣慰的笑了笑。
正在這個時候,屋子裏一聲清亮的啼哭聲響了起來,那聲音簡直像仙樂一般響徹了整個永寧宮,讓殷析耀的精神為之一振,蹭的一下站起身來,往產房門口從了過去。
而產房裏的人似乎也知道外麵的人等的心焦,於是很快就有人出來,站在門口衝殷析耀笑著恭喜,說道:“恭喜殿下,是位小皇子!”
鍾皇後擰著的眉鬆了開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殷析耀也鬆了一口氣,卻忙不迭的問道:“大人怎麼樣?櫻兒她怎麼樣了?”
“太子妃情況很好,隻是有些累了,得歇歇才行。奴婢等下將小皇子抱出來給太子殿下瞧瞧,殿下稍安勿躁。”
駱櫻聽到孩子的啼哭聲的時候,緊繃著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整個身體也軟了下來,隻感覺肚子裏一下子空了一塊,虛弱的看著芸娘,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恭喜娘娘,是男孩,是為小皇子呢!”那接生的產婆欣喜異常,接生了個皇子出來,定然會得到不少的打賞的。
駱櫻掙紮著探著頭,看了眼被抱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孩子,小小的,粉嫩粉嫩的皮膚,緊閉著眼睛,頭上的頭發有些稀鬆,卻很柔軟烏黑。小小的拳頭緊緊的握著,張著大嘴正在哭。駱櫻笑了,這就是她的孩子呢,原來就是這個樣子,真好。
駱櫻閉上眼睛,她累了,想要睡上一覺,歇歇。芸娘也是這樣說的,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其餘的事情,不用管。
可是駱櫻卻又睜開了眼睛,哀求的眼神看著芸娘,說道:“娘,幫我看著孩子,不要讓別人抱走!”
芸娘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有我在呢,你睡吧!”
駱櫻這才放心的閉上眼睛,困意襲來,想要睡上一覺。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歡天喜地的準備收拾東西,可是卻又一個細心的產婆看著駱櫻仍舊鼓著的肚子奇怪的說道:“你們看,太子妃的肚子怎麼還那麼大?難不成……”
話還沒說完,駱櫻便已經又開始呻吟上了,“怎麼……怎麼還會疼?不是說……生了就……不疼了麼?”
駱櫻已經一點睡意都無了,她被突如其來的疼痛給嚇到了。驚恐的看著滿屋子的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一個產婆走上前來摸了摸駱櫻肚子,笑道:“恭喜太子妃,這肚子裏還有一個呢,原來太子妃懷的竟然是雙胎,難怪肚子比常人的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