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斯塔比尼斯略有些尷尬的頓了一下,“小時候,我父親還不是學院的導師,他受雇於一個貴族,作為那個家族的法師顧問,住在貴族的城堡裏。我父親總是讓我待在房間裏,看一些枯燥的法術書。但我卻向往以後能夠成為一個冒險者,可以踏遍大陸的各個角落,見識到無數的風光。所以為了能夠去騎士的操練場看他們練武,我總是每天很快就完成我父親布置的作業。”
“我父親很好麵子,他總是在朋友麵前吹噓我有多麼聰明,以後一定是個能夠超越他的大法師。所以我跟他說,我準備跟著馬修師父成為一名戰士的時候,他非常生氣,並且馬上辭去了法師顧問一職,帶著我離開了那個貴族的城堡。”
“馬修師父是那個貴族麾下的首席騎士,他教會了我劍術,也讓我希望自己能夠像他一樣,成為一名衝鋒在前的戰士。”
“所以……”他抿了抿嘴唇,“每次對戰實踐課的時候,我看著對麵的同學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開始念咒,都很想直接衝上去一棒子打趴下對方。這種衝動我無法摒棄,所以我念咒會比對手要慢,還容易念錯……於是一個法術都來不及放出來……”
大約是覺得眼前的少女號稱魔法天才,大約無法理解他的思維邏輯,斯塔比尼斯補充道:“就比如說,你是個魔法師,要與一個戰士對戰,你明明可以使用魔法,但必須克製住自己,隻能用自己的法杖衝上去把對方擊敗——這種情況下,被嫻熟的戰士對手擊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聽他說完,墨昀忍不住的想——這天生的戰士苗子……
係統你是不是找錯宿主了?
……
在聊了一會兒之後,墨昀和斯塔比尼斯就分開了。她相信他是個正直的人,絕對不會同意他父親的做法,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她覺得厄林導師是不會聽他的。
法師在這個世界所擁有的特權太多了,而厄林導師是一個一代法師——所謂一代法師,就是父母並不是法師,而是普通人。他靠著自己成為了一名法師,自己,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族,才能享受貴族待遇。
一代法師大多都是平民出身,童年的經曆大多都非常艱苦貧困,因為這個世界階級區別非常嚴苛,平民一般毫無地位。
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
他在努力奮鬥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成為尊貴的法師之後,再要他們回到原來那沒有地位,沒有特權,沒有尊敬,也沒有力量的日子,誰都是絕對不會願意的。
所以,厄林導師才那麼迫切的要自己的兒子,也必須成為法師。因為這樣才能維持住這得之不易的地位與尊嚴,才有可能將自己的姓氏,作為貴族永久的流傳下去。
不過,這也從側麵暴露出了一個問題……
在法師如此重要,稀缺,不可能不被高度重視的全大陸唯一一所法師學院裏,如果一個導師可以做出這樣的行為,究竟是導師的權利過大,可以一手遮天,還是因為學院裏的製度已經鬆散至此了?
由小見大,如果整個大陸上唯一一所法師學院都製度鬆散到了這個地步……總感覺外麵的局勢,可能不大安穩?
但桃樂絲小時候不過隻是個貧民,所知道的也就隻有自家所在的村落那麼大的地方,對於更大一些的城鎮,王國,什麼都不懂。後來進入了法師學院,就更是一腦子的法術書,對外界的東西全然不知。
那,該怎麼辦呢?
如果斯塔比尼斯真的無法說服他的父親,難道她真的要準備留下一年?一年說長不長,但問題是恐怕夜長夢多。待在全是法師的學院裏,作為一個不會魔法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露陷……
不行,她得去準備第二套方案——
在斯塔比尼斯得到結果之前,她還有一點時間。這段時間裏,她必須抓緊時間,先把武器換掉——把手中的樹根法杖,換成一個可以把她的技能發出來的槍。
不然她的遊戲係統怎麼辦!好好的一個金手指,怎麼能就此廢掉?
說幹就幹。
墨昀轉頭回到宿舍裏,打開了桃樂絲小姑娘謹慎的放在床底的帶鎖箱子——這個讀書讀的有些木木的小姑娘,在這個箱子上倒是發揮出了驚人的彪悍,起碼施加了至少十個詛咒,用以防止外人碰觸和偷竊。如果不是墨昀有著她的記憶,恐怕早就渣子都沒有了。
她打開了鎖,裏麵放著的都是當初離開家鄉時,領主贈送的衣服,首飾,還有一點金幣。墨昀之前取了一套衣服,所以記得金幣被壓在了衣服的最底下。
法師學院裏基本上用不到錢,當初領主給的1000枚金幣,如今一點沒少。墨昀不知道1000枚金幣跟外麵的物價相比到底算多還是算少,不過記憶裏桃樂絲小姑娘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但考慮到她家之前窮的都沒有屋頂,墨昀不知道以她的見識作為標準,靠不靠譜。
思來想去,墨昀決定先揣個20枚金幣,出去試試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