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手心之中有卍字光芒閃耀。嘲風被這光一照,身形便越縮越小,最終變成一條小小的石龍。
九龍皆在無雙的手中,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便是重鑄九龍鼎。希望鼎重鑄成後,可以結束北方列強紛爭的局麵。
她便向著耶溪行去,她想到一個上佳的地方重鑄九龍鼎,便是耶溪的劍廬。她知道破邪曾在那裏鑄出寶劍,鑄劍爐仍然留在當地,而且耶溪之中的黑水也可以助她鑄鼎。
她也不急,一路走走停停,心中想著破邪總是會來找她。他隻缺少摩合羅上所帶的摩呼羅迦族輝光和她身上所帶的真龍之水的那迦族輝光便可以集齊八部眾的輝光,到了這個地步,他是絕不會放棄的。
她也不知當初梵天創造天地之時,用了怎樣可怕的力量,但既然這力量可以創造天地三界,就一定也可以毀滅天地三界。
她一路行去,不久見到前方一座大山。山呈倒扣的鍾形,風雨之夕遠近居民都能隱隱聽見鍾鳴。
她心裏一動,到了鍾山,當年啖鬼鎮製岑昏的地方。他再次出現,並不曾見他攜帶玉璽,玉璽是否在他的身上,或者還被埋在山下?
她又想到紫羽便是死在這裏,忍不住噓唏良久。
天色已晚,她便在附近的城邑中投宿。剛剛進了城,忽見一個人從旁邊飛了過來,她略一後退,那人“呯”地一聲落在地上,嘴裏“唉喲唉喲”地呻吟不斷。
那人似是一個獵戶,而扔他出來的則是路邊的一間賭坊。
隻見兩個精壯男子站在賭坊門前大聲叫罵:“許三你前前後後已經欠了我家主人二十兩銀子,主人說如果你再不還,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許三哼哼唧唧地坐起身,臉上皆是不服之色:“你以為我還不起嗎?不過是區區二十兩。”
一名男子冷笑道:“區區二十兩?我看把你賣了也不值二十兩。”
另一個則露出淫笑:“不過你家的娘子卻是很值錢的,主人說過,如果你再還不上賭債,就把你家娘子抓來償還。”
許三怒道:“賭錢的是我,關我娘子什麼事?”
前一名男子笑道:“誰叫你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子。你這債已經欠了個把月了,主人說到了明天你再不還債,就把你家娘子賣到春風樓。主人雖然看不上你家娘子,但一定有別的男人喜歡。”
許三大怒:“你休得再出言汙辱,不過是區區二十兩,你以為我真的沒錢嗎?我許家有寶物,拿出來嚇死你們。”
兩名男子哈哈大笑:“你許家要是有寶物,我們兩人就是大富翁了。快滾,快滾,明天午時以前交不出錢,我們就去拿人。”
許三“啍”了一聲,憤憤而去。
這隻是一件極普通的事情,無雙也不在意,在街對麵的客棧住了下來。此地離健康頗近,她也不想引人注意,買了一件粗布衣裙換上,以青布包頭,盡量避開人們的視線。
到了夜裏,她剛想入睡,忽聽外麵吵吵嚷嚷,似是日間那個許三大聲呼叫:“為何不讓我進去?”
日間的兩個男子的聲音則道:“白天還沒說清楚嗎?不還債,你就不許再進去。”
許三怒道:“我就是來還債。”
一個男子冷笑道:“你有錢嗎?有錢先拿出來給我看看。”
說完這句話,外麵忽然安靜下來,似乎是許三真的拿出了錢,兩名男子都一子下啞口無言。
無雙本不欲多管閑事,對於許三是否能夠拿得出銀子也全不在意。
隻聽許三得意洋洋地道:“怎麼樣?我現在能進去了吧?”
一名男子道:“這是什麼東西?好像是塊玉。”
這句話一入無雙之耳,她立刻走出客棧。
隻見賭坊前站了幾個閑人正在看熱鬧,許三手中拿著一塊一尺見方的玉璽,璽上放出五色之光。光線很是柔和,並不強烈,卻將附近幾個人的臉都印上了光芒。
許三更加得意:“沒見過吧?”
那兩名男子不由得點頭:“這麼大一塊玉,很值錢吧?”
許三笑道:“那是當然,值很多銀子。”他自己也並不知這東西是否值錢,隻覺得如此稀罕的東西,一定是個寶物。
他便昂頭向賭坊中走去,一名男子攔住他道:“許三,你等一下,我要先進去回稟陳官人。”
許三鼻孔朝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快去快去。”
那名男子進去後,過不多時,便有一個員外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許三見了那中年人,神情間又謙恭了許多,行了一個禮道:“陳官人,我是來還債的。”
陳官人一見到許三手中的玉璽,不由一驚,但他在生意場上打滾多年,知道越是想得到的東西便越不能顯出急切。他故作漫不經心地道:“許三,你哪弄來的一塊彩色石頭?”
許三急道:“這怎麼是彩色石頭,分明是一塊玉石。”
陳官人冷笑道:“不過是普通的彩色石頭,雖然樣子好看,可不是玉石。”
許三被陳官人一唬,自己也疑惑起來,看著手中的玉璽道:“應該值一些錢吧!”
陳官人笑道:“雖然不是很值錢,但我慈悲為懷,倒是願意折些銀子給你。”
許三又喜了起來,問道:“可以折多少?”
陳官人裝模作樣的算了算道:“頂多折三十兩,扣除你欠的債,給你十兩銀子。”
許三呆了呆,“才給我十兩嗎?”
陳官人冷笑道:“這樣我還吃虧了,折不折隨你。”
許三見陳官人作勢要走,連忙叫道:“我折我折。”
陳官人眼底現出一絲喜色,但臉上神情卻反而略顯沮喪,喃喃自語道:“這年頭,好人不易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