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裏十分擁擠,費了好大的勁,茜雅才又回到威裏和涵爾的身邊。維利特被他的朋友邀請,已經到隔壁的一家酒吧跳舞去了。
在荒原酒吧街上的這個魔鬼節舞會,所有的人可以隨意地走進一家酒吧,來邀請和選擇舞伴。
跳貼麵舞的人大街上有、各個酒吧裏有,甚至是小胡同裏也擠滿了人。誰也不會因為踩了誰的腳而吵起架來,因為這一天是一個狂歡的日子,也可以隨便地認識新的朋友。
“嗨!你難道一直就這麼坐著嗎?”茜雅坐到威裏身邊。
威裏以為又是蔓麗來與他開玩笑了,就假裝一臉局促,心神不寧地看向別處。
他的眼神飛快地在茜雅身上搭了一眼,就轉向了正在跳舞的威達和蔓麗的身上。
茜雅明白,她一定將自己當成了蔓麗。
“是啊。剛才蔓麗嘲笑他像一隻呆鴨子。並且,想拉他去跳舞。”格珞熙趴在茜雅的耳朵上,咯咯地笑著說,“可把他嚇壞了呢!”
“我想你也沒有放過他吧。要不然,他可不會這麼尷尬。”茜雅帶著責備地叫道,揪了一下格珞熙的假頭發。
“我可不會這麼無聊,隻是和他說說話罷了。這真是一個害羞的家夥。”格珞熙歡快地嚷道,“他隻適合當一個小弟弟,就像布娃娃那樣的弟弟。”
“好吧,隨你怎麼想。不過,你現在的任務是盯著威達怎麼出醜,看蔓麗怎麼戲弄他。”茜雅一想到威達被捉弄就一臉得意,將眼睛投到舞池裏。
讓她害怕的是,蔓麗看起來簡直像一個木偶,被威達提著在擁擠的人群裏左衝右撞。
但因為看不見她的臉,茜雅安慰自己,也許他們正跳得高興呢。
她回轉身,悄悄將麵具掀起一角,“你不會介意跟我跳上一場吧?”
威裏馬上就認出了茜雅,不禁露出一臉燦笑,他剛才一直在焦慮不安的猜測中度過,不知茜雅會不會邀請自己跳舞,看到他們剛才離得那麼近,又好像十分高興,他的胸口裏一陣悸動。
現在,茜雅如此快地就來找自己,他又覺得剛才不應該那麼自私,既然已經做好決定,就應該讓威達快樂。
何況,他感覺自己對待茜雅,更像依賴一個無話不談的姐姐。
茜雅給他出主意,幫助他解決各種魔法難題,在他六神無主失落的時候,給予安慰。
“你可不該這麼幹。如果威達知道了,他非得傷心死不可。”威裏嚴肅地繃著臉叫道。
“這可是魔鬼節的舞會啊!他知道我跟他開玩笑,一定會笑得發瘋的。”茜雅拉著威裏就朝人群裏擠,“這可是一種非常有意思的舞。”
“可我總覺得這麼辦不妥。”威裏飛快地說,眼睛裏全是擔憂和自責,就好像他搶了威達的舞伴似的。
“難道你不願意和我跳一次舞嗎?”茜雅失望地叫道,抓過威裏的手,使勁地捏在了手心裏。
“我非常願意和你跳上一場,可我擔心威達。”威裏說。
“我想他總不至於為這個生氣,”茜雅撒了個謊,“剛才他還跟我說,十分願意讓我和你跳上一場舞呢。”
威裏將目光投向威達。威達此時像瘋了一樣,拉拽著蔓麗四處跳,根本就沒顧得上瞧他一眼。
他也認為,威達此時一定是非常高興。
威裏也學著舞池裏的其他人(因為他從未進過這種場合裏跳舞),將手輕輕地攬在茜雅的腰上,另一隻手抓著她的柔嫩的小手,扭扭捏捏、叫人發笑地搖擺起來。
茜雅可注意不到威裏的舞步有多糟糕。甚至連他不小心踩了自己的腳,也沒有感覺到。她完全沉寂在他柔軟的手掌中所傳遞的溫度和愛護上了,差點覺得自己飄到了半空中。
威裏不住地問著,“是這樣跳嗎?”
直問了好幾遍,茜雅才如夢驚醒,滿麵羞怯地點點頭,“當然。非常棒!”
之後,她就完全陷在自己的幻想中了。她幻想著威裏已經跟她表白,說她漂亮極了;喜歡和她一起走過長長的樹林;一起做各種魔法實驗;一起去參加令人著迷的晚會。
她完全沒感到威裏心不在焉地跳著,眼睛在打量別處。
現在,威裏正為剛才的突然一瞥而煩惱。
在茜雅與威達跳舞的時候,他被格珞熙和蔓麗、薇笛逗弄得煩躁不安,又不能發起火來,就一直盯著茜雅。
在茜雅撲倒在威達身上的一瞬間,他發現,站在他們身後跳舞的一個男人的長袖子,因為改變舞姿而赤裸出來,露出了他在地牢裏見過的那一個驚人的符號。也就是殺害他爸媽的凶手身上留下的。
可因為燈光突然變暗,擁擠的人群在飛快地變幻位置,等到他再仔細看的時候,那個穿長袍子的人已經跳到別處去了。
他努力找了半天,也沒有再次見到那個人。而且,現在感覺起來那就像是一個夢境。
威裏感覺胸口裏一陣難過,似乎又看到艾菲兒公主和厄斯夕王子被殘害的場景。
為了不讓茜雅失望,他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無精打采。但眼睛萬分機敏地搜索著時而耀眼、時而昏暗的燈光下的舞池,是否還會再出現那個穿著白袍子的人。
“如果艾妮在這,你一定會非常高興吧?”茜雅本來不想提這個,可她忍不住,就像有些人有恐高症,卻非要朝著萬丈深淵裏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