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茜雅都在努力使自己相信,剛才教訓歐文的是威裏。在她眼前,身影變得無限高大的也是威裏。
威達的身影不是真的,他即使真的教訓了歐文,也隻是想讓自己在眾人麵前出醜。
可茜雅無論怎麼努力,最後都被威達朦朧的影子所打斷。就好像他在耳邊一直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隻是為了茜雅一個人。
茜雅盡量讓自己擺脫這個夢魘,看向威裏。可威裏的表情簡直讓她失望極了。好像現在,他心裏根本就沒有茜雅這個人。哪怕是走在一起。
他的眉頭微微攏在一起,心事重重。茜雅耐著性子,想等待著威裏說點什麼。
走到廣場上,威裏猶豫地說,“你真不該那麼做。”
茜雅十分失望聽到這句話,她明白,威裏是在說晚餐時的事情。她氣憤地問,“那我要怎麼做,非得看威達的臉色?”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威裏為把別的思想強加到茜雅的腦海裏,感到痛苦,“但你這麼做,確實會令威達難過的。”
“他為什麼要難過?跟我又有什麼關係?”茜雅有氣無力地說,聲音顫抖起來。
威裏的話,叫她感到一陣絕望。現在,她忽然才發現,威裏不但不喜歡她,甚至還從未在意過她的感受。
威裏一時間手足無措,他認為自己做的有點過分,為什麼非要讓茜雅難過呢?可若是將威達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訴茜雅,她又會作何反應呢?
他並不知道在荒原上發生的一切。
“我覺得,他很在意你。”沉默了一下,威裏終於說道。
“我不稀罕他的在意。”茜雅飛快地說,“你就不在意我的感受嗎?”
“當然在意!”威裏的語調也變得十分急促,“我們是好朋友,我最不希望看到你傷心。”
這種朦朧的回答,令茜雅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但現在,她越來越強烈地感覺到,自己與威裏在一起,體會越來越多的是失望。她甚至又朦朧地幻想起,與威達在一起發生的一切。
他看似十分霸道,可眼神裏總有一股柔軟的東西。難道說,他一次次與自己做對,真是為了某一種自私的感受嗎?
自己為什麼越來越多地想到他,想到這個叫人害怕又厭惡的王子?難道說自己也在正為著某種奇妙的感覺,而怦然心動嗎?
茜雅努力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走到林間小屋的時候,她心情已經平靜許多,不禁對威裏抱歉地微笑。
“原諒我,也許是章頭酒吧裏的酒味和煙味,嗆得我還暈頭轉向。”她說著,輕輕地叩響了小屋的木門。
小屋的窗子上遮擋著窗簾,屋內的燈光很暗,但兩個人都聽到了一陣慌亂聲。
有兩個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在房間裏跑來跑去,東西落地、一聲輕輕的尖叫,緊接著,傳來維利特清嗓子的聲音。
茜雅太了解他了,每當遇到什麼緊張事,他總是會使勁地清嗓子。
“誰啊?”門縫裏,傳來維利特支支吾吾的問話聲。
“茜雅、威裏。”茜雅對著門縫輕輕地說道,心裏有點擔心,不知道木屋裏發生了什麼。
“請稍等。”維利特的聲音有點沙啞。
兩個人耐著性子,站在門口。等了大約五分鍾,木屋的門被掀開一條細縫,露出一條細長的維利特緊張得搖搖晃晃的身影。
他將目光從茜雅與威裏的身上,掃向黑沉沉的樹林中,直到沒有看到第三個人,才謹慎又飛快地拉開木門,將兩個人拽了進去。
茜雅的眼睛剛一適應小屋內的亮光,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原來是哈莉小姐在維利特的大椅子上坐著。她滿臉羞怯,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雙膝上,不安地扭動著身子,“真沒想到,你們也來了--我是來借那本書的。”
維利特一臉的不自在,搖搖晃晃地走到小櫃子旁邊,從裏麵掏出兩個麵具和一袋糖果,“這是我從荒原酒吧街帶回來,送給你們的。”
“謝謝!”茜雅接過糖果和麵具,但隻看了一眼,就知道維利特拿錯了。
如果這是專門送給她和威裏的,就應該是一個男孩兒戴的麵具,和一個女孩兒戴的麵具。可茜雅手中有兩個女孩兒戴的麵具。其中一個麵具明顯地大一些,像是成年人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