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眉頭皺的都擰成了疙瘩,臉色比剛抬進府裏那會兒還要白上兩分。
傷口處理完,來順找了兩個婆子到書房裏守著,自吳小桃跑了,蘇常意跟前也沒再用過丫鬟,需的人伺候的地方也是找了婆子過來。來順跟著餘子奉出了裏間,等著餘子奉寫下方子,又把餘子奉說的那些該注意的地方都一一記下,方才送了人出府。
之前在蒙山鎮來順一直沒來及打聽,怎麼一會兒的功夫自家爺便傷成了這樣。這會兒聽了一道出去的人說起才知道這中間竟是又把吳小桃那丫頭給牽連了進來,來順到了這會兒是真心覺得自家爺跟吳小桃那就是前世冤孽,那丫頭這輩子分明就是來跟自家爺討債的。
來順心肝懸著,寸步不離的守著蘇常意,直到第二天晚上蘇常意才醒了過來。說是醒了,蘇常意也就不過睜眼看了看來順,話都沒說一句便又閉了眼,不過這次倒不是暈了,隻是又睡了。
來順見蘇常意醒了忙依著餘子奉之前的囑咐,又把人請過來診脈。餘子奉過來診了脈,重開了方子,又是對來順囑咐了一番飲食。
第二日一早,來順趁著蘇常意還沒醒,到外間處理點兒事。事情辦完剛打外麵進了院子,就聽到書房裏間“呯啉咣當”一陣碗碟落地的聲音,中間還伴著蘇常意啞聲的嘶吼:“滾!”
來順隻覺得一陣肝兒顫,這檔口自家爺可再不能有丁點兒閃失了,心裏著急,腳下差點就在門欄簷子上了拌了個狗□□,跨過門來,連忙穩住身形,奔了裏屋。
來順進到裏間,就見蘇常意半臥在床上,蒼白的臉上滿是惱怒之色,床邊上立著一個丫鬟,腳邊是碎了一地的碗碟粥菜。
來順三兩步走到蘇常意跟前將人扶住,擔心的說道:“爺,你這身子如今可不能動氣。”
蘇常意似也是平靜了下來,那陣脾氣過去人也沒了勁,順著來順的手趟回到床上,閉上眼對來順吩咐道:“把人給打發了。”
“是。”來順伺候著蘇常意在床上躺好,招呼了外間守著的婆子進來將地上收拾了。等一切妥當了,便把那送飯的丫頭連帶著書房裏伺候的兩個婆子都召喚到了院子裏。
“說吧,怎麼回事兒?”來順衝對麵的三人問道。
兩個婆子隻顧眼珠盯在鞋麵上,那個送飯的丫鬟隔著兩人站得遠遠的也是悶頭不吭聲,最後還是那矮些婆子垂著腦袋開口道:“我們也不知道爺怎麼就發火了。”
來順冷聲笑了笑,他這兩天沒日沒夜,心肝肉顫的守著蘇常意自然也沒什麼好脾氣,衝著對麵的三人說道:“你麼仨都不知道是吧,那就別怪我來順手恨了,待會兒人牙婆子過來你們仨也就一道做個伴兒了。” 要知道蘇常意的脾氣雖不好,可也不會毫無由頭的便發了火,且瞧自家爺剛才那模樣顯然是動了真火氣。
那兩個婆子眼見這火是已經燒到了自己身上,忙抬了頭,隻聽那個稍胖的婆子急急衝來順解釋道:“來順管事,這可真不關我們兩個婆子的事兒啊,都是那丫頭進去送飯惹惱了爺,我們倆在外麵是當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說完便是衝一旁的那個丫鬟伸手一指。
來順把那丫頭從頭到腳的掃了一遍,口氣不善的說道:“你倒是能耐,送個飯都能惹出爺這麼大攤火來。”
那丫頭依舊耷拉了腦袋不說話,一旁的一個婆子似想起了什麼,開口道:“我倒是聽見爺發火前似是喊了一聲“桃兒姐。””
來順一愣,腦子裏念頭一閃,便是明白了自家爺發火的由頭。怪說自己怎麼總覺得看著麵前這丫鬟怪眼熟的,原來這丫鬟一身的打扮竟是將吳小桃之前在府上的裝扮學了個七八分,也是一身粉衫白裙,頭頂隻挽了一個發髻,不經意間晃眼一看還真有那麼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