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門當戶對,周嶽兩家與紀家也算有點交情,也就預備著給這倆小孩舉辦婚禮,名正言順地把這事兒給定了。
如果,如果不是三年前出了那件事。
趙凱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周念遠,一刹那間好像所有的回憶都湧了上來,就像喝酒上頭的感覺,有點暈有點飄有點難受但更多的是混沌迷茫。
那件事。
而眼前周念遠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然後安安靜靜地說了句:“就這麼恨我?死都不肯放過我?”
趙凱被這句話像當頭一棒打下來,更蒙,立刻搖頭連說兩個“不是”,喉嚨還是幹澀發痛,呐呐地說:“你怎麼會這麼想。”
“那我還能怎麼想?”周念遠奇怪地笑了笑,然後靠著門框軟倒下去,猝不及防地暈倒在他麵前。
韓穆趕來的時候,趙凱正抱著周念遠沒命地往路上跑。韓穆一個激靈趕緊刹車差點沒把沒頭蒼蠅樣的趙凱給撞翻,一看他懷裏臉色慘白沒點生氣的周念遠,聲音就抖了:“他死了?”
“沒有!”韓穆差點噎死,手忙腳亂地把周念遠往車裏放。
兩人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這時候都亂了,把個車開得像恐怖組織的犯罪武器,周念遠被他們一折騰,翻身就吐,吐出來的水裏血絲簌簌的,怪瘮人。
“三哥,小五他吐血了!”趙凱一句話聽得韓穆差點撞上輛車跟人家同歸於盡。
周念遠架不住急刹車,俯身在座椅上吐得更厲害,趙凱怕他撞著頭大著膽子用力扶他,隻覺得觸手跟個骨骼標本似的硌得慌,也不知道這三年他是怎麼折磨自己的。以前的周念遠就身體不好,三天兩頭地折騰。想到這裏,趙凱忙慌慌地扶在座椅上躺下,周念遠難受得厲害,手上完全沒什麼力氣,但仍是伸手推他,推不開,再推。
“小五,小五,”趙凱不知道怎麼是好,看他一下一下地嘔,揪心得說不出話來,卻又再不敢伸手碰他。
兵荒馬亂地到了醫院,周念遠被抬上擔架車的時候幾乎又已經昏迷過去。
去的是城裏最好的私立醫院,韓穆一個電話大晚上的把院長給叫了來。
院長被這麼驚魂一call還以為醫院大股東韓大少有個什麼好歹,直到看到他好端端站著才鬆口氣,但那口氣也還沒落下,就被韓穆拽過去,指著急救室半天才憋出一句:“裏麵那個人,不能有事!”
“裏麵是韓老爺子?”院長跟著他憋出一頭汗。
韓穆猛揮手,忽然想到院長江嶼也是認識周念遠的,當年周念遠還是周家少爺的時候,江嶼貴為院長也得為他家隨時奔走,更由於周念遠身體不好,這間頂尖醫院的大半頂配的器材設備都是周家捐助的。周念遠那年做手術,硬是辟了層樓給周家,明明床位金貴得要死愣是沒敢讓別人住。
韓穆想著這些事,再想想趙凱發現周念遠時那棟破房子,心裏又是一哽,吸了口氣說道:“江伯父,裏麵的是熟人,周念遠,你也算看著長大的。”
“小遠?”江嶼明顯吃了一驚,當下來不及多問,趕緊換了衣服進急救室。
周念遠在急救室待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被推出來,立刻就進了加護病房。
江嶼當下把醫院裏相關科室的專家都緊急召喚來會診,韓穆讓趙凱去守著周念遠,自己跟了進去聽醫生開會,也不管自己聽不聽得懂。
人都坐下了,江嶼環顧一下,皺眉道:“俞蔚呢?給她打電話了嗎?怎麼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