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鬆坐著沒動,慢悠悠抽完一根煙。
他起身開了燈,房間大亮。遊鬆沒扶她,直接遞杯水過去。
餘男撐起身,左手還吊著點滴。她抬頭看他一眼,笑了下:“我夠不著。”
她眼神帶尾巴,掃的他心癢,剛過去不久的畫麵浮現在眼前,耳邊是她嚶嚶的嗚咽聲。
遊鬆磨磨牙,狠聲說:“再有一次弄死你。”
餘男沒吭聲,就著他手把水喝幹淨。
遊鬆坐回沙發:“說說吧,怎麼回事?”
餘男看著點滴瓶:“有人害的我。”
“知道誰麼?”
“我哥。”
遊鬆嘲笑:“你那救命恩人?男朋友?”
餘男不語。
他說:“救你命還是推你進火坑?”
藥點完,餘男恢複不少體力,她下床,低頭瞟到胸`前,裏麵內衣沒穿好。
她看他。遊鬆說:“看什麼?沒讓你裸.奔不錯了。”
餘男剜他一眼,對他沒顧及,直接伸手進去調整。
遊鬆似笑非笑:“不記得了?”
“記什麼?”
“你沒憋死還要多謝我。”
餘男沒什麼表情:“謝謝你。”
他往她腿上掃一眼:“你欠我可多了。”
“債多不怕壓身。”
遊鬆好氣又好笑:“心真麼大。”
幾名警察在走廊上,呂昌民傷的不清,住在其他病房,門口有人把守。餘男循立做好筆錄,警察問話,她實話實說。
兩人從醫院出來,天色籠罩在蒼穹之下。
風從湖麵來,衝散白日餘溫。
餘男活動了下胳膊腿:“裏麵那是什麼人?”
有人明知故問“哪個?”
她瞪他,遊鬆說:“你們大理的傑出企業家。”
餘男皺眉:“呂昌民?”
“他似乎認識你,對你挺感興趣的。你們見過?”
“沒。”
在門口站了會兒,她說:“我去個地方,你回吧。”
遊鬆表情戲謔:“找你救命恩人去?”
餘男往前走“吃醋了?”
遊鬆說“沒工夫吃閑醋。”
餘男說:“那就別陰陽怪氣。”
他落後一步,看著她背影,黑夜裏笑了下:“反正沒事,送你。”
車上,沒人說話,餘男隻簡單指引他幾個方向,路程不遠,在一處高等別墅區停下,這裏是白振陽這次回大理買的,房子簡裝,能住人但設施不全。
餘男白天剛來過。
遊鬆說:“我跟你進去?”
餘男解開安全帶:“不用,你等我會兒。”
她走了幾步又返回來,遊鬆搖下車窗。
“有趁手的工具沒?”
他打開後備箱,遞根鐵棍給她,餘男接過看了看“這你還留著?”
鐵棍是敲斷禿瓢手骨那根,那日回大理被遊鬆順手帶回來。
他說“用著挺合手。”
餘男掂了掂,轉身走遠。
遊鬆看她背影融進黑夜裏,勾起唇玩笑說:“悠著點,別搞出人命來。”
☆、遊&魚33
別墅裏燈火通明,有人心亂難眠。
餘男按半天門鈴裏麵才有動靜。
白振陽渾身邋遢,醉意熏熏,手裏拎著酒瓶,目光已經無法聚焦。
他認不出來人,嘴裏斷斷續續的嘀咕:“我要參加普林斯頓的美術展…除了畫畫,什麼都沒有…三十多歲了,不能從頭再來…我是個窮光蛋…沒人喜歡我…”
餘男握住鐵棍的手緊了緊,上次見他這樣,已經八年前。
那年她才十六歲,輟學後來大理找活計,白振陽當時懷才不遇,他畫的東西沒人賞識,靠在天橋上給人畫像謀生。當時他們合住幾平米的民工房,沒有窗,隻睡木板床,床中間靠幾米破布做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