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2 / 3)

遊鬆讓張碩去報警,他留守在原地。

可沒等張碩回來,裏麵有了動靜,他看見五大三粗的男人夾著兩個小姑娘,一個嚇的哇哇哭,一個目光驚恐,卻極安靜。

一夥人整裝待發,準備離開去外省。

遊鬆當年隻有十六歲,內心衝動浮躁,想不出別的法兒,他撿起門口一根木棍衝進去。

餘男配合問一句;“後來呢?”

遊鬆暗暗笑了下:“被揍的鼻青臉腫。”他側頭望著她,“他們本想把我扔出去,後來我用激將法,跟那夥人提條件賭了把。”

“賭什麼?”

遊鬆說“那屋裏有個破桌球案子,也是想拖延時間,誤打誤撞,劉大疤愛賭,也愛玩桌球。”

“結果呢?誰贏了?”

誰贏了?遊鬆贏了。

劉大疤嗜賭如命,賭骰子、賭牌九、賭鬥蛐兒,隻要能賭他都挪不了步。當時遊鬆忽然衝進去,不管四六,舉著棒子橫掃幾人,他畢竟年輕,身子骨還沒硬,幾下被他手下撂地上。

有人踩著他側臉,他嘴角流血,渾身青腫,卻仍然不認輸,眼神淩厲,目光堅狠的盯著劉大疤。

劉大疤覺得這小子骨頭硬,性子倔,未來是條漢子,不禁認真觀察他幾秒。

遊鬆提出要和他比一場,他眼睛一亮,正中下懷。

那時他們已經打算要離開,遊鬆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完全不在他眼裏。

兩人開賭局,講條件,劉大疤自信十足,本也想隨意逗逗遊鬆玩兒。

比著比著,他麵色鄭重,也開始認真起來。

一局定輸贏,遊鬆完美打進最後一球。

劉大疤扔了球杆,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遊鬆暗暗掐算,本意隻想拖延時間,沒想過他這種喪盡天良的人販子能遵守諾言會放人。

遊鬆最終還是帶走一個。

後來警察終於趕到,已經人去樓空。

遊鬆描述幾人長相,但當時警局鑒證方麵始終不完善,犯罪者畫像跟真人有出入,遊鬆看到他們的車牌號,後來經證實也是套牌的。

警察抓不到人,最終案件不了了之。

遊鬆不想放棄,即使車牌是假的,他毅然決然選擇輟學去沂縣,幾年後,張碩大學畢業,去沂縣找他,兩人成立沂城一建。

在沂縣一待就是十七年。

後麵的話,遊鬆沒法說,良久的沉默後,他想把話題繼續下去。

餘男卻並不感興趣,搶先說:“你不用覺得歉疚,那些事我根本沒印象,沒什麼感覺,就像在聽別人的事。”

遊鬆嘴唇蠕動了下,不知該說什麼。

餘男說:“我在大理生活十七年,現在,這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我很好。”

遊鬆看著她,她補了句:“別和我說抱歉,沒有用,況且不是你我的錯。”餘男笑了下:“十七年,你也付出了不少。”

“所以我們誰也不欠誰。”

餘男內心鄙夷,有一天竟也成了口是心非的女人,她不想再糾纏當年的是和非,這樣說,是想讓他放下心中的愧疚感,從此再無牽扯,無瓜葛。

即使要見麵,也可做回各自安好的陌生人。

遊鬆目光沉沉,知道不能再說這話題,他頓了好一會兒,說:“明天蔣叔會過來。這麼多年,他一直等你回去。”

餘男低低嗯一聲。

“他還不知道,你記不清從前的事。”遊鬆還沒想好怎麼和蔣奇峰說,所以莫惜瞳那樣做,他才會發火。

“蔣叔身體向來不太好。”

餘男說:“你怕他受刺激?”

遊鬆低下頭,不說話了,他點了一根煙,慢慢的抽,最後一點星火被風吹散時,他終於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