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2 / 3)

有個警員瞄準對方小腿,砰一聲,那人倒在草叢裏。

他雙手被束,頭歪在一側,拿手電照去,正是在外麵打點接應,呂昌民的得力助手,王明全。

***

一切過去。

現場封鎖,有個人不顧反對硬衝進來,大吼了兩聲,“遊哥!”

高高大大的男人,明顯帶了哭音兒。

有醫護人員正合力抬起一個人往擔架上放,那人靜無聲息,雙眸緊閉,胸膛平緩沒起伏,不存在任何生還跡象。

醫生把氧氣罩扣在他鼻端,過了片刻,上麵出現輕薄的霧氣,後麵站的人才脫力般靠在牆上。

張碩撲上來,連聲喚著,“遊哥,你不能有事,你可千萬別出事...我怎麼辦...”

“是我不對,你醒醒,我反應慢,來晚了...”

他絮絮叨叨,說了什麼自己也不清楚。

醫生擋了下,“安靜,病人需要救治。”

眾人推著遊鬆快步出去,周圍是清理現場的工作人員,廠房裏滿目蒼夷,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地上鮮豔,充斥一股血腥味兒。

餘男挪動腳步,走到外麵。夜罩下來,天空仍然下著綿綿細雨,警車的紅藍爆閃燈飛快轉著,渲染整個黑夜。她抬起眼,正好看見救護車消失在視線裏。

周圍都是長衣長衫忙碌的人,隻有餘男穿一件白色背心,一側肩帶掉了,皮膚裸.露在空氣裏。可她並不覺得冷,雨滴拍打在她身上,洗刷掉滿身髒汙。

有人往她身上披了條薄毯,是個女警,她扯一下嘴角,“謝謝。”

女警拍拍她肩膀走開了。

餘男抬起頭,綿密的細雨像一根根鋼針向她湧來。

無盡天幕下,她被縮成一個小小的白點兒...

***

大理醫院

手術室的燈從深夜亮到黎明,餘男蹲在角落,眼不眨的盯著那幾個字。

張碩從外麵匆匆回來,後麵跟著幾個人,餘男側頭望了眼,不在乎般,又轉回來繼續盯著。

遊父攙扶遊母,遊母泣不成聲,旁邊跟著莫惜瞳。

安靜走廊裏,隻聽得見莫惜瞳‘噠噠噠’的鞋跟兒聲,她率先走來,看向手術室的方向,先紅了眼眶。

她的手就在餘男跟前,餘男瞥了眼,那雙手緊握成拳。

莫惜瞳回身,不出意外狠狠扇了餘男一巴掌,餘男沒反應,她憤恨的說:“你憑什麼?遊哥為了你就快沒命了,你怎麼能安然無恙?”

張碩在路上已經把整件事簡單交代了。

她有這反應,沒人會意外。

餘男還沒換衣服,雙手的血已經幹枯,垂在膝蓋上。

她第一次任由別人抽她沒有反擊,無動於衷蹲在原處。莫惜瞳又是一巴掌,扇完她,再也繃不住,嗚嗚哭出來。

遊母撲到門上,一聲聲喚著;“我兒啊,我兒千萬別有事,讓我可怎麼活...”

張碩摟住她肩膀,和遊父一起把她攙到椅子上。遊母哭了會兒,反應過來,衝到餘男麵前,捶打她的肩膀。

一聲聲控訴,讓餘男把頭深埋在膝蓋裏。

“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兒子...為什麼?他找你那麼多年,放棄前途,那麼小就離開我們出去打工...為什麼會這樣,最後還....”

遊母說不下去,捶打的手按在她身上搖晃不停。

餘男握緊拳,聲音小的隻有自己能聽見,“對不起...”

淩晨三點的時候,護士出來讓遊父簽了份病危通知書,胸口那槍並未射中心髒,但聯合腹部和腿上的傷口,失血量過多,並伴有局部感染,能否活過來,全憑意誌。

遊父顫著手簽了字,遊母幾近崩潰,張碩另開病房讓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