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應到他的體貼,理應不能感覺到溫度的畫中人露出一副有些熱的樣子,然後對畫框外的勳爵嫣然一笑。

之後兩個人沒有再互動,貝克特勳爵翻開桌上的一本書籍閱讀起來,而畫像中的少年則單手支顎,有些懶洋洋地斜著身子,打起哈欠來。隻是天氣多變,一個小時後,天空變陰,突然落起雨點來。樹葉簌簌地響在上空,雨點倒是不能一時落下。然而擔心會有雨點濺到畫像上,貝克特勳爵脫下外套蓋上畫框。

本該伺候在不遠處的男仆不知去了哪裏,雨突然下急了,貝克特勳爵來不及拿手杖,抱著畫像急匆匆向不遠處的城堡走去。貴族的風度讓他無法撇開身份大跑起來,但是擔心畫像被淋濕的他腳步越來越急促。

“主人……”

門內的仆人有些慌張地走過來,貝克特勳爵快速地檢查了一下畫像,發現沒有被淋濕才緩了臉上的慍色。他看到畫中的少年又裝模作樣地端坐在椅子上,擺出他原本的造型,不禁莞爾一笑。

“行了,幫我把畫像搬到臥室去。”

為了避免男仆失手磕到畫像,貝克特勳爵特地叫兩人來抬這幅並不重的畫像。貝克特勳爵被淋得有些狼狽,他去浴室洗漱一番,換了身衣服。正好下午兩點整的時候,有一位劇院經理前來拜訪,請他晚上去劇院欣賞曲目。貝克特勳爵答應下來——看在這個劇院曾幫他消磨了不少時光,而不是浪費時間的份上。經理請求貝克特勳爵去後台看一看新來的歌劇演員——他認為能紅的一個年輕人——貝克特勳爵因為記掛畫中人而拒絕了。

看到穿著睡袍進來的貝克特勳爵,畫中的少年歪了歪腦袋,然後也給自己換了身睡袍。

這種模仿有一種親密的曖昧,貝克特勳爵看著從睡袍衣襟中露出來的秀美的鎖骨,有些緩慢地吐出口氣。他打開窗戶,怕引來蚊蟲想熄滅燈盞,但是又不想因此無法看清畫像。最終他隻是用火柴點燃了雪茄,吸了一口煙的嗓音變得有些喑啞:

“來一口?”

盡管知道畫像無法回答他,還是做出了將雪茄煙遞過去的手勢。他看到畫中的少年有些困惑地看著他,然後在手中變出了雪茄,模仿他的摸樣抽起來。他秀美白皙的手指搭配雪茄的樣子有一種強烈的對比的美——就好像將薔薇與白骨放在一起——而他吸雪茄時那情不自禁眯起的眼睛帶著一種天然的嫵媚。

貝克特勳爵聳動了一下喉結,扭頭急促地抽了口雪茄。

從苦到甜的味道,最終與雪茄的香氣混雜成甜、苦難以言喻的滋味,正如這一段特殊的戀情。

……

清晨的時候貝克特勳爵醒來,習慣性地向King Size床的一側望去,靠在床頭的畫框中,金發少年躺在同款床上,他的睡相不太好,整個人扭得厲害,衣襟散落開,露出奶白色的胸膛,也許是因為腰肢的扭動拉緊了肌肉,隱約露出了人魚線……

這樣的場景太過美好,又是在清晨這種敏[gǎn]的時刻……貝克特勳爵痛苦地呻[yín]一聲倒回床上。

不過當看到畫中人悠悠轉醒,對他露出朦朧的笑容之時,他麵容中的情[yù]被溫柔取代:

“早安。”

*

在時代劇院的經理盛情的邀請下——同時也是出於對莎翁的敬愛——貝克特勳爵前往欣賞歌劇《羅密歐與朱麗葉》,經理對此次劇目必然走紅的信心也提起了貝克特勳爵的一點興趣。

要知道,雖然一出成功的歌劇可以如火如荼地上演十數年,《羅密歐與朱麗葉》這樣的劇目卻未免過於“經典”了。而這種耳熟能詳的歌劇,想要演出耳目一新的效果,也十分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