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葉晨瞥了瞥一旁的桌上,7,8個標誌著茅台、五糧液的空瓶子張牙舞爪地立在那兒,一旁還有幾支空的紅酒瓶,“你們幾個人,喝這麼多?”
藍靜宸伸出了三根手指,一會兒又是四根,“蕭筱,蕭筱她們,我一敵三,喝掉一個至少要吐兩次,把她們都喝回家了。”藍靜宸笑了笑,一張臉已經吐得慘白,她喝了些水,閉著眼緩了會兒,才道,“你說水病了?”
葉晨看她一眼,見這兩人已是自顧不暇,誰也顧不上誰了,藍靜宸這個樣子,拖到醫院去,她也就隻能躺在床上醒酒了。葉晨忙安慰道,“有點感冒發燒,已經打著點滴了,應該沒什麼大礙,你明天身子好一點,再去醫院看她吧,我先送你回家。”
“回哪兒呢?”藍靜宸微微挑了挑眉,葉晨那個心大的孩子自是體會不到以為她喝多了五官不靈,“送你回家啦。”
藍靜宸眼睛直直的,卻沒再出聲,亦沒有半點起身的意思,良久,“能幫我從桌上把煙拿過來一下嗎?”煙圈一圈一圈地從她口中繞過來,迷迷蒙蒙中遮住了半張臉,她抽煙,節奏古怪,常常是猛吸一口,恨不能通過肺傳入腳底,抑或是不再吸,就讓那煙支燃燒著,煙灰累積近兩根指節終是掉在了地上。她喝太多了,卻還是醉不了,沒有家可以回,也回不去,從前,她是大手大腳的大小姐,她從未想過原來日子可以過得這樣艱難,她竟然成了寄人籬下的人啊,這兩天因為上官媽突然其來的造訪,她隻得去了鄭一那兒,她差點就回去了,她自己的家,她站在家裡那株紅楓下,久久佇立,那還是她爸因為她喜歡專門叫人種的,她邁不動步子,知道這一進去,就意味著自己妥協了,認輸了,回去又可以過以前的日子,也依然會不知又要和誰結婚聯姻的吧,她爸也不過是認為她這一趟不過是犯了錯悔了過,一切就又回到原點了,那上官水水又怎麼辦呢?又算什麼呢?她想著想著就心痛了起來,一想到如果和上官水水分開,那猶如剜心的痛,盡管這還隻是自己幻想的,所以她在自己家門口站了許久也沒進去隻好轉身走了。所以才要拚了命地從蕭筱那兒拿到那塊地,可她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一點,蕭筱認她,也是因為她背後有藍氏集團,合同章上也需蓋的是藍氏集團(實業公司),更何況還要付土地款,她還得先回去騙她爸才行啊,念及此,她再也忍不住,眼裡亮閃閃地閃著淚花,她終於又深吸了一口煙,把眼淚忍了回去,身子坐直了些,叫來服務員買單,這一頓飯吃下來,她錢包裡也就還剩幾張紅頭了,還是臨時從鄭一那兒抓的一點錢,她抿著唇,一手撐在一旁葉晨的肩膀上緩緩起身,“麻煩你,我在你車裡呆一會兒,就送我去醫院吧,我得去看看那個傻女人,她這幾天也過得很難對不對?唉~”她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葉晨在一旁攙著她,以前的藍靜宸多麼瀟灑的一個人啊,那樣放蕩不羈無所畏懼的一個人還是被□□.裸的現實生活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葉晨開得慢,也算是兜風了,藍靜宸坐在副駕上,一手撐在車窗,胃裡連黃膽水都沒有可吐得了,她一直側著頭,望著窗外,像是在凝思又像是在發呆,繞著城區繞了一圈她終於清醒了些,可一身撲麵而來的酒氣葉晨真擔心她一進醫院就會被抬到擔架上去。
“你OK嗎?”葉晨有些擔心地問道。
藍靜宸愣了愣,搖了搖頭,“沒什麼了,已經過了最難受的時候了。”
到醫院的時候已近黃昏,太陽薄薄的掛在那兒,像是蒙了一層霜,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線上,到病房的時候,言藹霖坐在一旁看手機,上官水水沒動靜,想是睡著了,病房裡安靜得要命,葉晨不由地壓低聲音問道,“睡著了?燒有沒有退一點?”葉晨一邊問著言藹霖一邊摸了摸上官水水的額頭,似乎沒有中午那麼燙了,藍靜宸和言藹霖對望了一眼,似乎想到正月初四那個尷尬飯局有些戚戚然,葉晨拎了拎桌上的水壺,“我去水房接點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