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道,“任何人都沒有立場判定一個人幸福不幸福包括我,隻有那個人自己能評判,可我知道的是如果她們今天因為我們的緣故分開了,她們就絕對不可能幸福!你不想想當初你追蘭心的時候我使個絆子你都急得整夜整夜睡不著,現在怎麼就堂而皇之地不讓孩子談戀愛了?”
搬出了古蘭心,許安邦到嘴邊的話也給咽了回去。梁珍妮找到了好方法,替許安邦把沒問出口的話問了,免得他以後找到機會再提:“和一個人分開了就不能愛上另一個人嗎?當然不是。可問題是那是許約,許約是什麼性格?和你一樣的性格!老許我問你,當初要是蘭心爸媽不同意,你們分開了,你能忘了蘭心嗎?你後半輩子能過得舒服自在嗎?”
這問題許安邦還真沒法回答。
“阿胖更是個死心眼兒,她們倆都處上了,你讓她們分開,阿胖過得了這個坎兒嗎?”
許安邦皺眉道:“現在退一步,總比以後走不下去要好。現實問題你考慮了嗎?到了二十八九歲還不談對象,風言風語壓得喘不過氣了怎麼辦?四五十歲身邊沒個孩子,生活有什麼奔頭?等七老八十了,病床前麵誰給跑前跑後地伺候?”
“哦,所以就得為了以後幾十年看不見摸不著還不確定有沒有的時間,把現在給搭上?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算這筆帳的,誰的日子是想出來的?那不都是過出來的!你就知道她們以後過不好啦?未來哪有什麼定數啊!”
眼看著要吵起來,夏國寶截住話頭,說道:“我昨天晚上翻來覆去,想這個事兒,明明知道孩子分開了痛苦,又不能保證分開以後倆人能再遇到喜歡的,沒理由硬拆呀。現實問題我也想了。以前我覺得知足常樂,家裏吃穿不愁,閑、錢都有,這就夠了。可我還沒老呢,還有能力,我努努勁兒再往上走幾步,多給孩子攢點錢,鋪點路,就是以後她們真遇上什麼困難了,也不至於受窮受苦。”
梁珍妮握了握他的手,內心感動,夏國寶朝她咧了咧嘴。
古蘭心紅著眼圈,低頭不出聲,許安邦也無話可說。
梁珍妮看一眼時間:“孩子們快回來了,蘭心,咱們去做飯吧。”
“哎。”古蘭心起身,和梁珍妮一同去廚房。
許安邦點了根煙,燃著不抽,快要燒手的時候許安邦將它按滅了,沉聲道:“我不同意。”
夏國寶沒搭話。他很能理解老許的感受,到現在他腦子裏都還是懵的。
無奈兩人心裏不希望夏半月和許約在一起,卻沒辦法伸手動作,不忍心是一方麵,這中間還有梁珍妮和古蘭心夾著,但凡他們攔一下,兩個閨女哭一回,這倆母親心碎一地也就是分分鍾的事兒,指不定多哭幾次古蘭心也得點頭。
兩人當了半輩子的朋友,一說兩說忽然可能要結成親家,心裏百般滋味,都掐滅在嘴邊了。
客廳裏沉默,廚房也沉默。
古蘭心手上不緊不慢,與梁珍妮配合有序,拿了二十年勺鏟,閉著眼也能炒菜,縱然雙雙神思不屬,一頓飯仍然色香味俱全。
人還沒到齊,這會兒大家都不願意張嘴,還是由梁珍妮打電話催。
夏半月和許約已經到小區門口了。
夏國寶叫她們回來的時候沒說清楚是什麼事,倆人一路上東猜西猜,又一個個地否了。真相也不是完全沒猜到,但各自在腦子裏琢磨一圈,沒覺得哪裏露了餡兒,也就沒認真思考對策。
不論發生什麼狀況,許約的自信永遠不會卸下來。不論發生什麼狀況,夏半月的肚子永遠按時餓。
兩個涼菜,三個熱菜,一個湯,擺在餐桌上飄著香,即使被四位家長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夏半月肚子還是不爭氣地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