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根銀針出來,放到火上消毒,第二根、第三根、第四……

霍睿峰離得遠,帳篷裏光線又暗,所以他沒有看到大部分從霍火火身體裏出來的銀針表麵都有一層極淡的黑色,就算有經驗的大夫湊近了看也容易忽略。

“有趣。”所有的銀針都收好,唐成拍拍霍火火的手,“好了,可以穿衣服。你的身體有點抗藥性,這些毒奈何不了你的健康,但是會阻止你聚集內力。”這也是霍火火能夠從胎兒順利長大,活下來的根本。

“他能治好嗎?”霍睿峰上前一步,目光灼灼。

“不好說,他體內的毒極淡,但是很分散。”唐成有點猶豫,“我要琢磨一下,這段時間就讓他跟著我。”

“好。”將軍大人暗中鬆了口氣,在他看來,隻要神醫願意,肯定能治好自家弟弟。

軍營裏的夥房配的大鍋、大灶台、大盆,沒有小灶台,將軍與士兵同食,不搞特殊。當然,魯將軍與陳將軍的勢力範圍內有沒有小灶台,唐成並不知道。

唐成剛離開營帳就看到一隊士兵拿著樹枝、雜草、石塊,還有一個士兵抓著一塊幹饅頭,呼啦啦跑過去。好奇地跟著過去看了看,就見一隻雪白的信鴿撲楞著翅膀在天上飛,士兵們在下麵施展各種手段。

“信鴿不都主動降落的嗎?”唐成好奇地拍拍其中一個士兵。

“哎,那不是我們養的,想抓下來看看。”士兵急哄哄說一句,又跟著信鴿跑遠。

偏偏那個不是士兵們養的鴿子也不走,撲楞著翅膀一邊躲避,一邊在軍營裏飛,似乎在找什麼。

鴿子都是雪白的,毛色一樣,根本看不出來誰是誰,唐成眯著眼睛看了半晌,果斷去夥房把胖娃抱來。

“唐草,看看那是不是你的鳥。”

胖娃眯起眼睛,手搭涼棚,腆著鼓鼓的小肚子看了眼,搖頭,“爹,那不是草的鳥。”

話音剛落,信鴿好像終於找到目標一般,咕咕叫著飛到唐成頭頂,盤旋著落下來,剛好落在胖娃蓮藕似的白嫩胳膊上。

“爹,這不是草的鳥。”胖娃跟鴿子對視一眼,互相別開臉。

不管是不是,先看看腳上的竹筒有沒有信才是關鍵。避過眾士兵的視線,按住信鴿雪白的翅膀,解下竹筒打開,裏麵果真有個紙條。不像繁體字,跟鬼畫符似的,唐成不動聲色地收起紙條,摸了摸鴿子的小腦袋。

一眾士兵崇拜地看著胖娃,見唐成暗中示意,其中一個悄悄上前,試圖抓住鴿子。

“咕咕,咕咕。”鴿子立刻飛起來,在胖娃頭頂盤旋。

腦袋上的一小撮呆毛豎起來,隨風晃動,胖娃抱著胖胳膊靠在唐成懷裏,眯著眼睛想了半晌,冒出一句,“爹,草覺得它有事情。”

一眾士兵齊刷刷看過來,鴿子他們抓不到,這娃娃不但跟鴿子親近,還知道鴿子想表達什麼,簡直是小神仙。大家這麼想,完全是因為唐成,將軍大人重傷不治,生命垂危,被幾個不肯放棄的副將抬走,再回來,將軍大人活了。

神醫的兒子肯定也與眾不同,瞧著有福相,能跟鴿子親近也很正常,對吧?

信鴿往前方飛去,唐成趕忙抱著胖娃跟上,信鴿再次往前飛,唐成再次跟上,身後跟著一群士兵,三角尖刀模式,亦步亦趨。

一路走出軍營,想著偏僻的樹林中走去,唐成已經確定胖娃說的沒錯,隻是隨著離開軍營的距離越來越遠,萬一遇到危險,靠身後這些士兵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