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2 / 2)

司徒笙拂開他的手:“彼此保持安全距離,遇事睜隻眼閉隻眼,大家都會好過很多。”

“你承認騙我?”英灝亨瞪著眼睛,卻一點都不凶,反倒有些許笑意。

“以我們這種金錢關係,遠不到推心置腹的地步吧?”司徒笙覺得被他手指摸過的位置有點疼,用手指擦了擦,擦出一道黑痕,“……”

英灝亨無辜地說:“可能撿石頭的時候弄髒了手……我是為了救你。”他見司徒笙撲過來,扭頭就跑。

司徒笙提著裙擺猛追。以他的速度要追上英灝亨輕而易舉,但他顯然沒有這個意^_^

多雲之夜,無月,無星,無風。

寫意樂園死氣沉沉。

路燈的燈罩是淺黃色的,光到了地上,卻是靜幽幽的白影。

昨天的入門盜竊事件讓這裏草木皆兵。保安們騎著自行車,時不時地穿梭林間小徑,相遇時會以眼神、笑容和手勢交換著一個個短促的信息,然後繼續前行。

大門口,一輛豪車正被兩名保安同時圍住盤查。

車內坐著一男一女。女的有條不紊地對著化妝鏡整理妝容,男的怒氣衝天地嗬斥反複審核身份的保安——畫麵一靜一動,詭異而和諧。

保安頂著火力確認了身份,才賠著笑臉送他們遠去。

男人將車駛入小徑,拐了幾個彎,在一座別墅前停下,正想對身邊的女人獻獻殷勤,女人已經先一步打開車門,帶著香風離開。

“這裏晚上不安全,我送你到家?”其實男人更想說的是,不來我家去你家也行。

女人回頭,衝他拋了個媚眼,嬌滴滴地說:“爸爸看到我和男人一起回家會生氣的。”

“我遠遠地跟在後麵,保證不會被你爸爸發現。”男人歡快地搖著尾巴,像隻披著狗皮的狼。

女人笑彎了眉眼:“七棟C座。”

繞了段路,甩開臉上滿是□□的跟屁蟲。這個跟屁蟲是他從街上“□□”來的,好讓他順利混進來。又避過幾個保安的巡查,司徒笙躡手躡腳地來到三棟A座門口。聯排別墅門口有個大花叢,他橫穿時,裙擺被樹枝勾了一下,撕下一小塊。

司徒笙鄙視了一番英灝亨提供的衣服的質量,從包裏拿出剪刀,將勾著布料的樹枝帶花一塊兒剪了下來,一手拎裙擺,一手持剪刀和花,從容地來到別墅門口。

入門處的地毯上擺著一塊石頭和一根樹枝,他瞄了一眼,用腳踢到一邊,推門而入。

別墅一、二樓之間的樓梯中段亮著盞廊燈,燈光幽幽。一半的客廳沉入黑暗中,司徒笙用手機照了一下,很快將注意力移回廊燈處。

羅蜜抱膝坐在燈光正下方,頭一聳一聳的,狀若哭泣。

司徒笙反手關上門,三兩步走到她麵前,用花枝輕敲她的腦袋:“在吃什麼?”

羅蜜抬頭,抹了把嘴上的餅屑,舔了舔嘴唇道:“新出爐的栗子餅,可好吃了,來一塊嗎?”

“不用,謝謝。”司徒笙手持鮮花,溫柔地插在她的口袋裏。

盡管他舉止粗俗,作風吝嗇,壓榨下屬不落人後,克扣獎金一馬當先,但頂著一張古典美人臉展現翩翩風度時,還是相當感人的。羅蜜剛想說聲“謝謝”,就聽到司徒笙慢悠悠地加了一句:“加班費。”

“……”

的確“趕”人肺腑,五髒六腑簡直像趕著重新投胎似的。

羅蜜道:“以寒風般嚴酷的手段對待尚有利用價值的下屬,絕對是自尋死路的行為。”

“尚有利用價值和不可替代的價值是兩回事。”

“我要罷工。”羅蜜悲憤道。

司徒笙道:“還有兩天就發工資了。”

羅蜜迅速地冷靜下來,拍拍衣服,將餅屑撣在地上,拿出迷你吸塵器將地麵吸幹淨,才道:“接到你的短信通知後,我第一時間放下長期欲求不滿、頗有微詞的老公來到案發現場,進行了嚴密的搜查和精準的分析,得出如下結論——宋喜,也就是宋春林遭遇綁架之後,心灰意冷,心慌意亂,幹淨利索地收拾行李遠走他鄉。”

司徒笙道:“你怎麼知道他收拾行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