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笙笑了笑,穿著黑絲綢睡衣大搖大擺地下樓,神情之淡定,行為之泰然,好似他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客廳仍是漆黑一片。
他打開了燈,歐式風格的客廳在水晶燈的照耀下一覽無餘。
羅蜜一下子就注意到沙發上的黑色粉末痕跡。盡管這間房子很久沒人來過,會有灰塵,但是在鋪滿灰塵之前,看得出這裏是被精心打掃過的。沙發上的黑色粉末和這房子格格不入。
她用棉簽刮了刮,確認粉末是覆蓋在灰塵上的,說明是新近蹭上去的:“是煤粉。哪裏沾上的?發電廠?”
司徒笙的手在沙發上比了比。
羅蜜說:“這麼大的麵積,像是四個人坐在上麵,或者……”
“一個一米七左右的人躺在上麵。”
羅蜜道:“宋春林?他被人從煤粉裏挖出來,丟在上麵。”
“然後呢?”
“然後?上樓換衣服或者直接離開……都不對。”她注意到煤粉僅限於沙發周圍,如果宋春林走動,其他地方也一定會有痕跡。她拿出放大鏡在樓梯和玄關處細細地找了,什麼都沒有找到,“有人消除了痕跡?”
司徒笙道:“但為什麼不消除沙發的?這是皮質沙發。”
羅蜜沉思。
“我們可以從進門開始想。”司徒笙道,“有個渾身煤粉的人進來之後,躺在了這張沙發上,然後他從沙發上掉了下來。”
羅蜜打斷他:“你怎麼知道他掉了下來?”
司徒笙蹲在沙發前:“你應該看煤粉的走向。它們大麵積地向外摩攃,說明那個人是在躺著的情況下掉落下來的。如果是坐起來的話,身體上方是不會向外摩攃的。”
羅蜜點頭。
“他從沙發上掉下來,地上卻沒有大量煤粉……”
“有東西接住了他。”羅蜜頓了頓,眼睛一亮,“是箱子!”
司徒笙道:“三十二寸的箱子,一米六七的身高,應該能塞進去了。”
羅蜜道:“這真是太陰險了!明明帶走了人,還帶走半衣櫥的衣服讓我們誤以為宋春林是自己離開的。”
司徒笙搖搖手指:“對方並不想誤導別人。”
“那為什麼衣櫥裏隻有一半的衣服?”
“應該是萬春芳搬家時自己帶走的。你沒發現嗎?衣櫥裏的衣服很過時。”司徒笙嫌棄地看著自己身上的睡衣,“包括這一套。”
羅蜜整理了一下頭緒:“也就是說,黑衣人將沾滿煤粉的宋春林丟到了沙發上,然後從樓上拿了個箱子裝起來帶走。聽上去像把這裏當成了加油站。這不太可能吧?”
“是的,這不合理,隻要改動一個小細節就合理了。”
一個可能性衝到了羅蜜的嘴邊,但就是說不出來。
“有兩撥人。”
“一撥送過來,一撥帶走!”羅蜜雙手握拳,興奮地揮舞。
“帶走的那一撥是誰?”
羅蜜冷靜下來。
司徒笙道:“這個可以做排除法。知道宋春林被帶到這裏的隻有那群黑衣人,我,和……”
“和誰?”
☆、第四局
這套絲質睡衣一點兒都不耐寒,尤其是大半夜在寒風中奔跑。司徒笙敏捷地避過巡邏的保安,翻過牆,鑽入羅蜜一早停在路邊的車裏,打開空調。
要不是萬春芳的房間隻有睡衣是黑色,其他都是淺色,他就不用抖著身軀在路上展示睡衣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