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笙道:“如果我說,我想再看看他有多慘呢?”
“順著樓梯上去,左邊第一間。”
司徒笙敲門後,得到的並不是“請進”二字,而是病中的房主親自開門相迎。英勵勤衣冠楚楚的模樣,與在外毫無區別。
“你要出門?”司徒笙欲往裏邁步的腳又停留在了原地。
“不,我正在處理公事,”他晃了晃手機,“遠程。”
司徒笙這才抬步入內。
英勵勤的房間充滿了古典中國的氣息,紅木地板,紅木家具,牆上還掛著幾幅山水畫,要是他身上穿的不是西裝,而是漢服,那就更和諧了。
“昨晚睡得好嗎?”
他顯然很懂得怎麼聊天,換做英灝亨,一定會開門見山地問,來幹嗎。心裏默默地評價完,司徒笙內心的天平依舊朝著英灝亨傾斜:“我來看看你的傷勢。”
英勵勤道:“藥效過了,有點痛,但還在可忍受的範圍之內。”
司徒笙看著他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感慨道:“你應該找個人幫你。”
英勵勤笑了笑,溫柔地說:“維恩會照顧我。”
司徒笙道:“他要留下來?”
“我受了傷,他很擔心我。”英勵勤不著痕跡地觀察著他的臉色,“灝亨要上學,父母親都很重視他的學業。維恩已經決定休學一學期。”
司徒笙道:“互相照顧是個不錯的主意。他精神上受到打擊,需要人撫慰,而你腦袋開花,需要人照顧。”
英勵勤道:“腦袋開花這個詞聽上去有點古怪。”
司徒笙道:“相信我,不會比當時的場麵更古怪。”
英勵勤:“……”
他從英勵勤的房間裏出來,就看到英灝亨又在擦拭走廊上的壁畫。司徒笙抱胸觀賞:“你快把莫奈擦成畢加索了。”
英灝亨揚起手腕看表:“你進去了十六分二十三秒。”
司徒笙道:“是太快還是太慢?”
“十六分鍾足夠你們各自發表十篇就職演說了。”
“……那我們一定是準備從事秒殺。”
“你們在聊什麼?”
“從朱維恩綁架事件分析世界局勢的不穩定性。”
“那我們要密切關注叫普林西普的家夥。”
“好的,不如就從你家開始?”
英灝亨沉下臉:“你懷疑綁架朱維恩的綁匪在我家?”
司徒笙道:“你還不如你手上的抹布有幽默感。我隻是想參觀一下你的家,畢竟我沒多少土豪朋友。”
“我以為你的職業很容易結交到土豪朋友。”
“理論上是的,實際上,很少。”
英灝亨的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口氣依然一本正經:“為什麼?”
“怕做生意給友情價。”
英灝亨:“……”事實和理想總是上演著天人永隔的悲劇。
司徒笙跟著英灝亨在大宅子裏轉悠:“朱維恩的客房在哪裏?”
英灝亨指著自己身後的那道門:“英勵勤的對麵。”
司徒笙走到門邊上,摸了摸門框和牆:“這個房間朝北,的確容易受潮。”
英灝亨沒想到隨口胡扯的借口還能被圓上,得意道:“現在知道我對你不錯了吧?”
司徒笙道:“如果你能認真地當個盡責的導遊的話,我會覺得更加不錯。”
英灝亨瞄了他一眼,似乎在掂量他的話有幾分真實性,司徒笙異常乖順地任他打量,為免他看不清楚,還特意地撩了撩額發。
“唔。”英灝亨的表情意味不明,順手將抹布掛在英勵勤房門的把手上,迤迤然地往樓下走。